璎珞这才忙抬起头来,道:“我只是在想东暖阁出事儿是什么事儿,有些记不得了呢。”
靖王听的险些喷出一口血来,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
就听璎珞又道:“啊,想起来了,王爷说的是下雨那夜啊,王爷和表姑娘在东暖阁……”
璎珞的话顿住,在靖王还没来得及出声时捂嘴道:“儿媳愚笨,说错了话,父王一定不会怪责的吧?”
靖王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和璎珞继续纠缠,越是纠缠只会令他自己越是难堪罢了。
谢太妃见靖王拿璎珞没办法,到底是忍不住了,亲自提枪上阵,道:“媛姐儿都交代了,当日是她设计陷害你,不想最后却害了自己和举哥儿在一起,我问你,这事儿不是你做的,还有谁!?你这个心思歹毒的混账,媛姐儿和举哥儿是堂兄妹,这种事儿你是如何做的出来的?!还有东暖阁,王爷是你的公爹,你将诡计都动到了公爹的头上,你这是大不孝!给我跪下!”
璎珞目瞪口呆,她是真震惊了。
见过极品,见过不要脸的,可真就没见过像谢太妃这样极品中的极品。
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秦仪媛害人没害成,便成了完全无错的无辜人了?
还有,历来高门大户都要脸面,就算发生了这种没脸的龌蹉事儿,也都不会放在台面上来说,可今儿这满屋子的人可真是不要脸面,完全撕开脸了,这样的肮脏事儿都摊开了来说,真真是……
璎珞气极反笑,接着却是面露惊愕之色来,道:“太妃在说什么?什么媛妹妹都交代了?什么媛妹妹要害我?我一句也听不懂呢,我那日出了福禄院便和四少奶奶道了别,直接就带着丫鬟回去了,可不知道太妃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祖母说媛妹妹害的自己和三少爷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媛妹妹腹中的孩子竟然是三少爷的吗?天啊!这不是乱伦吗?!天啊!”
璎珞说着惊愕地捂住了嘴,后退两步倒在了秦严身上,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样。
靖王妃脸上时红时白,难看的要命,突然觉得自己扯出秦严和璎珞来也许是错的,闹到这会子,只会让自己更加不堪罢了。
谢太妃更是气的被三夫人顺着胸口,半响才道:“你休要装傻充愣!”
璎珞委屈了,吸着鼻子道:“我都是说真的,哪有半句谎言,太妃若然不信,可以找媛妹妹或者表姑娘来和我对质啊,或者是四少奶奶,也可以当众对质的。”
靖王拍着桌子,道:“胡闹!你明知道她们都……还怎么对质!”
璎珞嘟嘴,语气轻巧的道:“媛妹妹和表姑娘都死了嘛,四少奶奶听说今日也好几日水米不进了,看来也没法对质了,所以,王爷和太妃也不能证明我就说谎了啊。”
靖王脑仁直疼,璎珞已是再度开口,看向三夫人,道:“三婶婶,三弟出了这等事儿,我们做兄嫂的也很惋惜,只是我们真指使不动荣国公世子,这件事真和我们无关。至于东暖阁那夜的事儿,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离开福禄园就直接回去皎月院了。还有,媛妹妹虽然没了,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那日的事儿还是莫再多言了吧,免得她在黄泉路上都觉没脸,唉,若是只为了三弟受伤一事儿的话,既查不清楚,为什么不报官呢?”
“你闭嘴!”靖王妃蓦然出声喝止道。
靖王妃突然疾言厉色的,令众人都瞧了过去,她顿时便知坏了事儿,咬牙不已。
璎珞愕然的瞧向靖王妃,委委屈屈的道:“我就是觉得眼看就要出人命官司了,确实应该报官啊,更何况,既然事情掰扯不清,大理寺刑部的官员们是专门做这个的,最是厉害,一准能查个清楚明白,既能替三堂弟伸冤,若真是有人陷害的沈世子,也能替其洗脱罪名,这不是一举两得吗?王妃这样抗拒,难道是……”
她话没说完,可意思很明白,靖王妃这样抗拒报官,那是心虚嘛。
三老爷和三夫人的审视怀疑目光也跟着落到了靖王妃的身上,谢太妃竟是眉眼一亮,道:“对,就该报官!举哥儿都这样了,不能就如此算了!要查个清楚!”
靖王妃身子晃了晃,若是报官,那靖王府等于和荣国公府彻底决裂了,以后成了仇家,一个是她的婆家,一个是娘家。
她是出嫁女,只能呆在婆家,可失了娘家,她这王妃以后还能如此逍遥吗?
更何况,打起了官司,她就成了夹板肉,那滋味岂是好受的?
璎珞既然敢这么说,分明是有绝对的信心,报官后不会被查到他们身上,那自己的弟弟岂不是就要被坐实杀人之罪了,她可只这么一个嫡亲的弟弟,弟弟做不成世子,甚至被砍了头,她在娘家往后也真没什么依持了。
璎珞瞧着倍受打击,满头大汗的靖王妃,再度感叹,秦严太狠了。
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阴谋带阳谋。
他设计嫁祸沈棕文捅了秦举是阴谋,事后便三夫人等人相信了靖王妃的话,明白是秦严搞的鬼,可秦举确实是沈棕文捅的,谢太妃和三夫人依旧会视靖王妃为眼中钉,肉中刺,这种趋势是不可逆转的,靖王妃根本没有办法扭转,这便有是阳谋了。
靖王妃如今就像是被网住的虫子,挣脱不开,她在靖王府的好日子是真的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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