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昭仪说完脸上神色好了一些,她似乎看到了自个的儿子成为太子的时候了,脸上神色说不出的好看,可是很快她想到一件事。
“桃红,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收拾紫嫣那个小贱人,若不收拾了她,我心里这口气出不来。”
一个贱丫头竟然让她的儿子看得比她重,这怎么行,若是日后她儿子上位成为皇上,对那个女人比对她好,这是她受不了的。
桃红眸光微暗,慢慢的开口:“娘娘,这事需从长计议,不急在一时,若是现在算计她,一个搞不好,害了十三殿下,娘娘可就得不偿失了。”
鹂昭仪一听这话,真正是气得心口疼,拍着心口叫唤:“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竟然对别人比对我这个亲娘亲,我的日子没法过了。”
桃红没吭声,她们娘娘也就是装装罢了,她已经装习惯了。
果然很快便看到鹂昭仪拿帕子擦脸,一脸没事人似的望向桃红:“回宫吧,我出宫这一段时间,不知道哪个狐媚子又勾引了皇上的心,若是我再不回来,只怕皇上都忘了我们娘俩了。”
她可不允许任何人勾引了皇上的心。
她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宠妃。
“是,娘娘。”
豪华的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睿王府,景色秀丽,环境优美,府邸不但华丽,还占地十分的广,一眼望去亭台楼阁,水榭重楼,说不出的美丽。
这是皇上赐给睿王殿下的,因为睿王立下了大功,所以皇帝不但赐了府邸,还赐了好些个美人在王府里,除了美人外,还有许多的金银珠宝,眼下开罗国,没有一个人的功劳能越了他去,他这是头一份。
正因为皇上看重他,所以朝中的大臣不少人巴结他,又是送奇珍异宝进府,又是送美人进府。
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啊。
睿王府的醉风亭里,一人正在猛烈的灌酒,大口大口的喝酒,很快半坛酒便下去了。
亭中的两个手下亲信,忍不住心疼的开口:“王爷,你不要这样,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若是公主地下有知,会心疼的。”
“心疼,臻儿她还会心疼我吗?她再也不会了,她一定认为我骗了她,所以她到死都不相信我,是我,是我该死,没有早早的告诉她我的身份,才会害了她一条命。”
容凛又抬头灌酒,身后的弦月和弦夜不敢夺酒,上一次夺酒的结果就是他们两个人被主子踹断了肋骨,所以以后他们再不敢随便的夺他的酒了。
两个人不敢夺酒,只一径的在旁边劝着。
“王爷,你也是没办法,公主地下会想明白的,不会怪你的。”
容凛没理会两个手下,端着酒坛对着半空晃着,痛苦的笑着:“臻儿,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吗?我是害怕你不相信我,因为我确实是开罗国的人,确实是有意灭大历的,可是我遇到你后,答应了你要推十一殿下上位后,我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我想着,若是我告诉你的身份,你一定极恨我,所以我打算亲手推了十一殿下上位,这样即便你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可是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我终究是慢了一步。”
他说完,哈哈大笑,笑声凌厉至极。
他又仰头喝了一大口,一口酒下肚竟然咳嗽了起来,身侧的弦月和弦夜忍不住心惊的叫起来:“爷,你不要再喝了,你忘了御医说过,你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如果你再这样不珍惜身体,多早晚都会出事的。”
“出事吗?”容凛摇头,梦幻似的笑起来:“本王不会出事的,因为我还有事没有做,我答应了臻儿,要推容离上位的,可是我还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所以我不会死,我会实现诺言的。”
他说完忽地趴到桌上一动不动的睡了,弦月和弦夜二人面面相觑的对望,两个人好半天没吭声。
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会实现诺言的。
当日他们在雾蜀山的时候,明明搜到了公主和十一殿下的尸体,他们两个人都死了,现在爷竟然说这话,他不会是想,是想一一。
弦月和弦夜两个人惊悚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心情无比的沉重。
醉风亭一片冷寂,谁也没有说话。
……
临华宫乃是鹂昭仪所住的宫殿,鹂昭仪一回宫,宫里便有人禀报最近宫中皇上的动向,皇上去哪宫哪殿了,皇上最近又宠幸了哪个美人,皇上最喜欢去哪里。
最后禀报出来的结果是皇上最近一阵经常去的是宸妃的椒宸宫,因为宸妃娘娘身体不好,所以皇上经常去椒宸宫。
鹂昭仪听到这话,心里酸溜溜的,不过即便她酸也没办法,这是宫里大家明白的事情,皇上最喜欢的女人是宸妃娘娘,宸妃娘娘一向深得皇上的宠爱,若不是宸妃娘娘坚持不封后,现在皇后就是她了,虽然她不愿意坐上后位,可是皇帝却为了她空悬了后位多年。
这么多年,这宫里进进出出多少美人,还没有哪一个美人越了宸妃娘娘去。
只要皇上没有被别的女人勾了就好,除了这宸妃她没办法比,别的女人她还是有办法比的。
鹂昭仪想着停下脚步,宸妃娘娘病了,她该去看望宸妃娘娘才是。
这宫里有一个铁律,不管谁要想讨得皇上的欢心,都必须对宸妃娘娘好,若是有谁对宸妃娘娘不敬,那么即便她长得再美,再好看,皇上也不会宠幸这个女人的,不但不会宠幸,还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所以即便鹂昭仪在宫里得宠,但对宸妃娘娘也不敢有半点的不敬。
“黎儿,我们去椒宸宫看看宸妃娘娘。”
这一回容离没有反对,以后他在宫里还需要这个女人,所以不能太排斥她。
容离没反抗,鹂昭仪高兴极了,立刻拉着容离的手往外走去,容臻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们的身后,一众人又从临华宫转驾往宸妃娘娘的椒宸宫。
椒宸宫,是以宸妃娘娘的字为名的,可见皇上是极宠她的。
宫里栽种了很多的桂花,花香味郁浓,此时正有不少的宫女围在桂花树下采摘桂花,这些宫女看到鹂昭仪也没有行礼,只管自忙自的,而鹂昭仪也很坦然,看来这样的事情很常见。
落在最后面的容臻,心里已有了计较,这位宸妃娘娘在宫里地位极高,连她宫里的宫女都高人一等的样子,尤其是鹂昭仪这样嚣张的女人也不敢挑刺,她以后还是和这位宸妃娘娘打好关系。
容臻想着,一众人穿亭过桥的往里走,远远的看到十几间雕梁画栋的房屋,中间是正殿,两侧有偏殿,还有耳房之类的房屋,整个错落有致的抱拥成一团,看上去十分的气派华丽。
殿门前立了几名太监和宫女,这些人是宸妃宫里的人,看到鹂昭仪领着人过来,为首的一名太监便领着人过来。
“奴才见过昭仪娘娘。”
这太监说完一抬首看到鹂昭仪身侧的容离,立刻一脸惊喜的叫起来:“这是十三殿下吗?十三殿下竟是好了,奴才恭喜昭仪娘娘。”
“谢夏公公了,黎儿他确实好了,本宫亲自前往云岭山把他接回来了。”
说到这个,鹂昭仪很高兴,因为她又有儿子傍身了,这一回她定然要派人好好的保护自个的儿子,不让别人再下手。
之前她一直在查是谁对她的儿子动的手脚,可是每查到关键的时候便死一个人,最后相关的人全都死了,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但是她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若是查出来,定然饶不过那害她儿子的人。
鹂昭仪心里盘算着,脸上笑意越发的温和。
对于宸妃宫里的这些奴才,她可不敢摆脸子。
这些人是皇上派出来的人,直属于皇上,有什么事可禀报给皇上。
她又不想找死。
鹂昭仪想着,笑言道:“宸妃娘娘没事吧,听说她病了,我一回来就过来看望她了。”
“娘娘精神好多了,之前就是感染了风寒,所以身体报恙,现在已经没大碍了,靖江候府的人进宫来探望娘娘,正好陪着娘娘说话呢。”
靖江候府,正是宸妃娘家的人。
鹂昭仪一听宸妃娘娘与娘家人说话,自己若是进去,岂不是招人嫌吗,所以鹂昭仪立刻开口:“既然宸妃娘娘有客人,那我就不进去打扰娘娘了。”
夏公公正想说话,身后的殿门内却有人走了出来,正是宸妃身边的宫女绿萝,绿萝对着鹂昭仪施礼,笑眯眯的说道:“娘娘正醒着呢,听说昭仪娘娘接回了十三殿下,她正想着十三殿下呢,让昭仪娘娘带了十三殿下进来。”
“好,那有劳绿萝姑娘了。”
别看绿萝这小蹄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可却是个笑面虎,十分的精明,这宫里多少人着了她的道,所以鹂昭仪现在在这女人面前,可不敢大意。
绿萝没再说话,领着鹂昭仪和容离等人进去。
椒宸宫大殿的凤榻上歪靠着一人,神色有些恹恹的,不过一张秀逸的面容仿似春晓之花一般的柔美,娴静美好,仿若一副画卷,容臻看得有些呆,本来她以为冠宠六宫的女子,定然是极媚极妖的,或者该说美艳不可方物的,当然不是说宸妃不美,她依旧美,时光不曾在她的脸上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但是她的美,却含着书香之气,仿佛一副隽香幽久的画作,更似一坛冰封十年的美酒,看着她,只想到两个字,美好,让人控制不住的想珍惜。
难怪开罗国的尧景帝会宠爱这样的一个女子,这样的女子生来就该被男人捧在手掌心的。
宸妃完全没有冠宠六宫女子的嚣张跋扈,相反的十分的温和。
她望向鹂昭仪和她身侧的十三殿下,笑意温柔的开口:“十三殿下果然没事了,看上去不错。”
她说完抬首望向鹂昭仪:“以后你也悠着些,别净顾着争宠夺利的,还是多看顾十三殿下要紧。”
宸妃随意的说着话,可是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股娴静的美好,让人移不开视线。
鹂昭仪虽然在别人面前嚣张,但是在宸妃面前却不看。
不说皇上宠爱这位主,就是她的儿子宣王殿下也深得圣宠,宣王殿下是皇室中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到时候这位可就是太后娘娘了,她是仰着她的鼻息过日子的。
虽然她私下里也期盼,睿王和宣王二人能两败俱伤,最后让她的儿子上位,可是倒底这是期望。
鹂昭仪一边想一边恭敬的应着:“是,宸妃姐姐,以后我会小心看顾黎儿的。”
宸妃又唤了容离上前说了几句话,因为身子不好,也没什么心情留人,便挥了挥手:“你们有心了,我身子不舒服,你回去吧。”
“是,宸妃姐姐,那我回去了。”
鹂昭仪说着拉着容离转身,身后的几个宫女也转身往外走去,容臻依旧安静的落在最后面。
不过她转身跟着鹂妃离开时,头上的玉梳因为光线问题而耀出丝丝莹润的光泽。
这不起眼的光线,却引起了宸妃身侧的一个夫人的注意,这夫人乃是靖江候府的夫人赵氏,赵氏盯着容臻头上的玉梳,身子控制不住的轻颤着,手指抖簌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她陡的大叫一声:“站住。”
这一声叫不但吸引了鹂昭仪等人的注意,连宸妃也感觉到了自家嫂子的异常,抬头望着靖江候夫人赵氏。
“大嫂怎么了?”
赵氏是宸妃的嫂子,这姑嫂两个人的感情不错。
赵氏指着容臻:“你,过来,快过来。”
她想扑过去的,可是她的腿脚都软了,她只能让那个女孩子过来。
宸妃望向赵氏所指的方向,看到一个长相清丽娇媚的女子正望过来,这女子的眉眼似乎有些熟悉,宸妃眯起眼睛,很快想起什么,掉首望向身侧的赵氏。
这姑娘长得竟然和自己的嫂子赵氏有些像,她不会是一一。
这下连宸妃也激动了,指着容臻命令:“你过来一下。”
鹂昭仪一脸的莫名其妙,然后指着容臻:“宸妃娘娘让你过去,还不过去。”
真是个榆木脑袋,一点灵活性都没有,这样的人怎么配留在黎儿的身边,看来她还是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这女人的好。
鹂昭仪正想着,容臻已经走到了宸妃和靖江候夫人的身边。
靖江候夫人盯着她,越看越觉得这丫头很像自己,她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既激动又害怕,生怕自己空欢喜一场,她已经无数次的失望过了。
靖江候夫人喘着气压抑自己的紧张,缓缓的开口:“你把头上的玉梳拿下来给我看看。”
容臻错愕,不过安静的取了头上的玉梳下来递到了靖江候夫人的手里。
靖江候夫人飞快的动手在玉梳里翻找,很快在梳齿一角发现两个字,赵蝉。
她竟然真是她的女儿赵蝉,靖江候夫人腿一软直接的往地上栽去,身侧的嬷嬷赶紧的扶住她:“夫人,你怎么了?”
靖江候夫人哭了起来,指着容臻叫唤:“蝉儿,我的乖女儿,娘总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