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呀!玩过的有,荡秋千,打水漂,对山歌,爬大树,俺玩的挺有意思呢。”
“你能唱一唱山歌吧?”
“傻孩子哟,俺是朝鲜人,唱了你也听不懂,山唱就不用唱了,那是旧社会,大山里穷人的山歌苦啊!”说道最后几个字,好象哽咽了。
——金根姬的心由于不可忍受的哀愁而收缩了,此时她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不过,金根姬确实想唱一首朝鲜歌,那首歌曲太痛苦了,她会掉眼泪的,而且他也听不懂,将会造成双方比较尴尬的局面。那个男人转过身来,真诚地轻轻地问道:
“劳模妈妈,你不认识我吗,想一想,以前是县城的下放学生。”
金根姬摇摇头。他愈发神经质起来。此刻,那位男人真诚地替这位衣着干净的老人的健康操心。
金根姬终于放弃了摇头点头这样的信号语言,张嘴说话了。
“你不是本地人吗?你怎么认识俺这位老妈子呢?”
金根姬用手打起眼罩,又一次朝他望了一眼。仍没有确定眼前的一个人是究竟是谁。他说着说道瞎:
“你想一想就知道了……哦,老人家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吧?”
“切!”
她提了提双腿,似乎要跳起来,接着舒展了一下身了,这种肢体语言真实地表达一种信息:“我的身体好极了。”
她似乎对他这位外乡人不感兴趣。而他的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堪,疑团却越来越大,似乎把他的心脏炸裂了。使他忍不住激动的心情,用温柔的声音对金根姬说道:
“我是从蒙城的下放到沙坡庄的知青——刘宏呀!庄上最后一个男学生……是教书的。我考上大学临走的时候,你还给我做一双新鞋子,不记得了吗?”
金根姬睁大了眼睛问:
“刘宏……”
“是啊!劳模妈妈你还是象过去那样漂亮,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你,你在河下打漂的时候,我站在岸上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你是不是,一直没有回到韩国去……怎么?你再看一看,我是谁?”
这时,金根姬突然心血来潮,敲钟似的喊道:
“啊呀!俺看清了,你就是刘宏。”
一刹那间他们动也不动地互相紧贴在一块儿了,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融合地一起;金根姬老人浑身直打哆嗦,部分是由于刘宏的触摸,部分是由于内心激起的越来越强烈的无言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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