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素英默默地低下使劲地搓着两只手,对周围的议使她产生一种极其痛苦感受,无地自容,好比一个被人家活埋的人,当她醒不以后接触到又冷又重的棺材盖时的情形一般。
交谈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全大玉不禁神秘地微笑了一下。底气十足的向大家说道:
“我们要学习也是有条件,读报员咱们有了,就是眼前这位有文化的劳模嫂子,劳模嫂子站起来吧,让大家认识一下,来!没有事的。”
金根姬终于站起来了。她知道这是全大玉第二次叫她站起来了,没有什么要考虑的,在坐的农民都听全队长的,自己也不应当搞特殊,何况全队长在众人面前夸奖自己。
她带着笑脸,恭恭敬敬向在坐的农民深深地鞠个一躬,然后抬起头,一甩头发,那是一种十足的女人味香,这种香味不仅是身体散发出的香,这香味也是自内而外散发出的迷人气息,让人一看到就觉得她是香的美的。
当时,场上是一片无法形容的喧闹声,人们可以听到一致的赞美的惊呼:看到了吗?是一个大美人,也象是叶里花……她是裸湖坡的第二号人物,不!应当是第一号。
全大玉站起来比全大玉还高出半头,她那嫣然一笑的神情,仪态万方的举止,楚楚动人的面容,那不说话总是胜过千言万语。在那一时间,人们开始热烈鼓掌。
大塞子也站起来了,屁股下的扁担再次掉下来,确被那梳头的妇女接住。他已经恢复以往的表情,连蹦带跳,兴奋地大叫一声:“耶!这个女人长的真漂亮。”这是一声大胆的表白,不是什么流氓话。在这种场合下那就是赞赏是鼓励,所有的人发出非常快活,不约而同的哄笑声。
此时、金根姬也跟着拍起手来,在阳光照射下,她那张雪白的脸,确更显得肌肤红润,光彩照人、而且灿烂依然。不一会儿,她平静地说道: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对我的厚爱,俺没有全队长说的那么好,也不象刘素英说的那样……是的,俺没有那么好。”她的手还是不停在胸前拍着,不一会儿便停下来了。“俺叫金根姬是朝鲜族人,俺还是一个寡妇,俺已经不是治淮劳动模范了,俺的生活作风不好,犯错误了,被上级取消了……是的。大家叫俺什么都行,千万别喊俺劳模,俺接受不起的,恳求大家了。”
“早就听说郭刚集公社有一位女劳模,就是没有见过面。”有人嚷起来。
“看看人家的一举一动,谈吐气质就不是俺一般的农民——多有学问。”
“听说这位女劳模长的非常漂亮,我一见就认出来了——咦唏!看看人家长的。”
在场的农民忘记了疲劳,顿时活跃起来,人人都想插嘴。全大玉一个眼神射过去,大家顿时平静下来了。默默无言,集中了全部注意力的全队长说话了:
“上级取消了你治淮劳动模范又怎么样呢?咱们都是贫下中农,怕什么呀,叫你劳动模范犯什么么法了,俺贫下中农没有取消,对不对呀!”
在坐的农民们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对!”
“声音不够响亮,再大声点,对不对呀!”
“对!”
这回声音更大了,但声音未落响一片大笑。
全队长把那份拿在手中的小报纸终于一面一面的揭开了,之前它叠得象手帕一样规整。揭开后这张报纸也不大,她双手恭恭敬敬捧着,递给金根姬。
“劳模嫂子我这有一张小报纸,来!你给大伙念念。来哎!读报员同志,你的声音也好听的,”勇敢的全队长,在众人眼中没有掩饰她那狡黠的笑容:“请您念吧!”
“全队长还是你来念吧,我不是读报员,是干活的。”
“客气了!我是队长,难道说你第一次上工就不听队长的话吗?”全大玉半开玩笑的说道。
“嗯,听,俺听队长的。”金根姬笑着回答。
金根姬接过报纸,又一次向大家深深地鞠个一躬。这时在场的农民再次响起一片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