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害怕我利用你，还是害怕着你父亲的责骂，还是你对着我们未来毫无信心？”

“都有。”

“你有没有想过，我并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镇定，我也不是那样厉害。我父亲说你让我情绪失控，可是他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让我变成没有情绪的原因。”

尹阳微微惊讶的看着谢景曜难得流露出脆弱的模样，他以为谢景曜永远都是那样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模样，却没有想到谢景曜也会变得和他一样患得患失。

“我母亲出事之前，我父亲已经不和我母亲说一句话了，甚至对待着我也是冷淡的模样。直到亲子鉴定书收到后，我才明白父亲一直怀疑我不是他的孩子。母亲已经越来越疯狂，甚至已经不允许屋子里有着任何镜子的存在，任何镜面都要被砸碎。”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差点没命。我在重症病房的时候，老爷子从来没有过来看望过我，连之后都是躲避着我，后来家里破产了。很多人都过来踩上几脚，老爷子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任何的能力站起来，靠着支撑起来之后才开始逐渐关心着我。”

“似乎对待他有用的物品才值得上关注，而没有用的废物不值得看上一眼。每件东西都需要等价交换，如果按照他这样来计算，我们之间岂不是成了买卖东西，各取所需？”

他反射性就给谢景曜顺了顺毛，像是抚摸着蠢狗的皮毛似得，出奇的感觉到谢景曜的发丝很柔软。

原本被谢老说服，这回又听到谢景曜的反驳，顿时也觉得他也没有太过分，似乎低落的情绪微微好转许多。他也没有想到谢景曜小时候是这样，总是以为谢景曜应该是顺风顺水，从小就天资聪明，就算是处于劣势，又迅速利用着人脉可以快速的崛起。

没想到谢景曜当年付出来的辛苦，比他现在还更加凄惨，因为彼此间都遭遇过那些事情，他更加能感同身受那种挫败感。

迷迷糊糊打个喷嚏，他抖了抖身体，又狼狈的裹住衣服，耸着鼻尖很狼狈的流淌出鼻水。

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安慰的话语好，一时间词穷到说不出来话，窘迫的又摸了摸谢景曜的头发。

“那个啥……我答应过你父亲不在缠着你了，所以……”

“你就不要我了？”

那哀怨的语调让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迅速蔓延起不忍，在看着变1态第一次用着那种可怜兮兮的语气，无助的望着他。他心里边其实对着变1态还有着感觉，刚才被折腾的怒意也就没有了。

他磕磕巴巴的说道：“不、不……也不是，就是……”

“那你还就是要我了？”

他觉得脑袋不太好使，努力吸着鼻子，皱着眉头。

“……”

“是不是？”

谢景曜要是选择用着硬气的手段，他也就能勉强保持着狠心，可是谢景曜这般无辜的眼神，像是大型犬正等待着主人。又是那种毫无抵抗能力的哀求语气，他怎么能狠心说出来不字。

他慢吞吞的点着头，“是。”

“那你以后就不能再说那样让我生气的话了，你也不想让我变成没有情绪的机械人吧？”

他胸口的温热，还有着薄茧的摩挲，让他原本混乱的大脑更加迟钝，“不、不想。”

“恩，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最听话了。”谢景曜满意的点着头，看着晕乎乎的小狗，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颊。

“我、我好像是感冒了。”他忍不住又捂着唇，不停的打着喷嚏，想到可能是刚才在墙壁上折腾那么久，着凉了。

谢景曜看着他软1绵绵的模样，面上满是微笑。

他只是把故事说的悲惨一点，其中威胁着老爷子铲除其余私生子的时候，这段血腥的过去隐瞒。还有之前有情1妇以为怀1孕就能上1位挑衅，那段血腥的过去也隐瞒。再加上最后拉起谢家崛起，背后阴暗的事情也一一省去。就成了一部可怜又引人同情的童年，果然他家小狗就心软了。

小狗主要是担心成为他的拖累，如果让小狗知道他并非是拖累，反倒是黑暗中的救赎，没有着愧疚感也就自然愿意留在他身边了。

尹阳被捏的不舒服，身上披着谢景曜的外套，口袋内侧的手机嗡嗡震动也没有注意到。阖上眼睛，趔趔趄趄的朝前走着，甚至全身的力量都倚靠在谢景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