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赵芫撑着头望着幼清,“你说薛季行……嗯,就是你大表哥,我若是碰到他,我和他说什么呢。”
幼清腹诽,上次你不是说的很好嘛,她轻轻笑了起来,赵芫不乐意,推着她:“我知道你在笑什么,不就是上次撞见我堵着他了嘛,我那也是逼的没有办法,你是不知道,他每次看到我就跟见了鬼似的,不是躲就是避,反正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我要不这样,恐怕连他的面都碰不上。”
幼清就笑着再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赵芫听着眼睛一亮,问道:“……这样真的可以?”
“我也不知道。”幼清笑着道,“总比你那样没头没脑的要好一点吧。”
赵芫想了想,觉得幼清说的有道理,点着头道:“那我听你的,就这么做!”两个人又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话,不知不觉都睡着了,采芩轻手轻脚的进来给两人搭了锦被才关了门退了出去,绿珠问道,“睡着了?”
“嗯。”采芩指了指里头,“让小瑜她们手脚轻些。”
绿珠点着头:“没想到小姐和赵小姐能谈的来。”话落,高兴的去嘱咐院子里的人。
幼清和赵芫睡到未时才起来,梳洗过来两人吃了些点心就窝在房里喝茶,直到申时末绿珠笑盈盈的跑过来回道:“小姐,大少爷放馆回来了,现在在外院,一会儿大概就会去正院给姑太太请安。”
“走!”赵芫高兴的站起来,又激动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问道,“我头发怎么样,乱不乱,钗环松了没有。”
幼清摇着头:“没有,没有,非常漂亮。”
赵芫不放心,还是在镜子前头照了照这才满意的跟着幼清喜滋滋的去了智袖院,两个人刚到院子门口,薛霭就跟着进了院门,赵芫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原地一个转身就朝薛霭笑着:“薛季行。”
幼清红着脸跟着福了福,退在一边。
薛霭一愣,看看赵芫又看看幼清,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
赵芫发现了,不以为然的朝薛霭笑着,薛霭微微颔首,道:“不知到赵小姐在这里,还望见谅。”他抱了抱拳就要退出去,赵芫就追了两步,喊道,“你紧张什么,我就是过来做客罢了,一会儿就走。”
薛霭也不回头,匆忙点了点了点头离开了院子。
赵芫撇了撇嘴,叹了口气。
幼清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两个人进了智袖院,赵芫略坐了一刻,见时间不早了,她也不敢多磨蹭,便辞了方氏由幼清送出了垂花门,坐车回去。
“小姐。”采芩轻声道,“赵小姐这样,大少爷会喜欢她吗?”
幼清也不知道,喜欢这种事情也强求不了,只能看她们有没有缘分了,两个人话落就朝内院走,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幼清回头去看,就望着薛霭背着手往这边走过来,她笑着道:“大表哥。”
薛霭点点头,问道:“没事了?”
“嗯,赵小姐走了。你去给姑母请安吗。”幼清和薛霭并肩走着,薛霭颔首道,“是。”又问道,“前几日,听说封神医病了?”
幼清就想到了宋弈,却不好和薛霭说这些,只好替封子寒圆谎:“是啊,不过不是大病,养几日就好了,他常来我们家,又是个老人家,独居也没个人伺候,我便去看他了。”
“到也无妨。不过,下次你若出门,身边没有人随着,不如将常安带着,他年纪也没有禁忌,人也机灵。”薛霭说完一顿,又道,“有个什么事他总归是男子,也方便一些。”
幼清一愣,偷偷打量了一眼薛霭,暗暗揣测他不会是知道她和宋弈的事情了吧。
可是薛霭不提,她当然不会主动去说,就笑着道:“好,下次再出门我就将常安带着。”话落,她想提醒一下薛霭,就故作神秘的道,满目的狡黠,“姑母正在给您说亲事……”
薛霭一愣,原本和煦的面色渐渐淡了下去,他转目看着幼清……她的个子这半年长高了些,人和清瘦了许多,站在他面前都已经到他的肩膀了,似乎眨眼的功夫,小姑娘就已经长大了……
薛霭从未这样仔细看过幼清,弯弯的眉,眼角微挑的凤眸,挺直俏皮的鼻子,艳丽红润的唇瓣,还有嘴角那一点毫无顾忌信任的笑容……
他很清楚,他在她眼中就只是兄长而已!
“嗯。我知道。”薛霭艰难的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它处,步子又重新抬了起来,过来许久他才道,“小孩子家的别想这些。”像哥哥训斥妹妹一般,这是薛霭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和幼清说话。
幼清心头一酸撇过头去,过了几息她才笑着道:“那可是我们未来的大嫂,我们当然要关心的。”说完笑着。
薛霭不看幼清,紧紧抿着唇,飞快的道:“我先过去,你走快些。”像是害羞似的落荒而逃。
采芩轻轻笑道:“大少爷也会不好意思。”
幼清停了步子,看着薛霭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是不知道薛霭的心思,可是,前一世薛霭是周文茵的,他们没有交集,这一世薛霭和周文茵亲事虽没有了,可她也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薛霭很好,也许,若是父亲好好的依旧在京城做官,哪怕外放至外地,她和薛霭或许也有可能。
只是,那只是也许,不可能成真。
一连几日,赵芫每天都来,一直拖磨到申时,直等到薛霭回来她才会走,等到第六天的时候,赵芫见到薛霭就粗粗的行了礼,便与他擦肩而过……
赵芫的反常,令薛霭愣了愣,第一次回头看了眼赵芫。
赵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回去就让身边的婆子给幼清送了封信过来,问道:“我走之后,你大表哥什么反应。”
幼清哈哈大笑,给赵芫回了信:“如你所愿。”
赵芫兴高采烈,第二天却没能再来,连方氏都觉得不习惯,问道:“阿芫今天怎么没有来,不会生病了吧。”
“没有。”幼清笑着道,“大约是家里有事拖住吧。”
方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阿芫性子直,也活泼的很,有她在的地方总是笑声不断,我还真是喜欢她。”
“她和我们姐妹几个也处的好。”幼清笑着道,“若不然您让她做您儿媳好了。”
方氏一愣,摆着手道:“她这个性子和你三表哥不大合适,两个人都跟脱了僵的野马似的,到时候还怎么过日子。”
“三表哥?”幼清一愣,问道,“大表哥的婚事定下来了?”
方氏摇摇头:“说媒,说媒,哪有那么简单的,能子啊中秋节前定下来就不错了。”
幼清哦了一声没有说话,叹着回了青岚苑,采芩问道:“姑太太还是没有注意到赵小姐吗。”
“没有。”幼清摇摇头,为赵芫可惜,可又觉得这事还得讲究缘分,也许她和薛霭真的没有缘分呢……其实陈铃兰也很好,或许和薛霭真的合适呢?
幼清犹豫不决,小瑜笑着进来回道:“小姐,三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幼清抛开赵芫的事,站了起来,道,“我去找他。”这些日子他一直避着,晚上很晚回来,早上很早就走了,她是一次没见着人,心里想着她便带着几个人丫头出了青岚苑,刚道门口,就看到薛潋笑嘻嘻的过来了,幼清挑着眉,道,“我还敢来见我?”
“有什么不敢的。”薛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不就是想说那天在赵府的事情吗,就知道赵芫一定会告诉你的,她这几天天天在我们家干什么,不会等大哥吧。”
“那是人家的事情,我还没问你呢,你倒是一堆的问题等着我。回头我就告诉姑父,看你被罚跪几天。”幼清皱眉道,“你还没解释,为什么会在那边翻墙!”
薛潋就指了指不远处的抄手游廊:“去那边说。”话落,就先走了过去,在扶栏下坐着,回道,“是赵子舟,非要我们一起去翻墙,谁知道刚上去孙继慎就摔下去了,被你们发现了。”
“赵子舟要翻墙?”幼清问道,“他想干什么?”
薛潋就故作神秘的四周看看,又挥手让采芩和绿珠推下去,从怀里拿了个琉璃盒子出来:“给你的。”
幼清一愣,薛潋就解释道:“赵子舟给你的。”
幼清瞪大了眼睛,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她没接那盒子就眯着眼睛望着薛潋,一字一句道:“赵子舟给我的?所以呢,你在给他传东西?”
“他求我。”薛潋垂着头心虚的看着自己的脚尖,“我还没被他求过,从来都是我求他的,所以我……”
幼清被气的眼前一阵阵泛黑,她指着薛潋压着声音道:“你想做什么,赵子舟又打算做什么。”
薛潋撇了眼幼清,见她脸色难看,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就朝后缩了缩回道:“他能做什么,就是那天惊鸿一瞥,所以……”又道,“他也没有恶意,就是想送个东西给你,做个纪念,至于其他的,他是一点没敢想。”
幼清冷笑了几声:“三表哥,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就送个东西做纪念?这事没传出去也就罢了,但凡传出去我和他就是私相授受,你是打算让我一根白绫吊死,还是让人浸猪笼去?”
薛潋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着急的站起来,摆着手道:“怎么会传出去,他不会说,我不会说,没有人知道的,你就放心吧。”说完,又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幼清摇着头,觉得薛潋是没有懂这事的严重性,“我不管他是第一次还是第几次,这一次我就当不知道,若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告诉姑父的,看他怎么罚你。”说完,又盯着薛潋,“你要不想我死,就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方表妹。”薛潋见幼清真的生气了,忙将琉璃盒子收起来,“算了算了,我明天就还给他,什么生啊死的,我只是觉得你将来肯定要说亲事的,嫁给别人还不如嫁给赵子舟,他虽然没有功名,可人很讲义气,也非常的可靠,不会委屈你的。”
“三表哥。”幼清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就当他有这个意思,他为什么不去和他娘说,不去请个媒人来上门说,为什么要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这样的人我看不出什么可靠之处,你也不用替他说好话。”
薛潋语噎,咕哝道:“不要就不要呗。”又被教训了一顿。
幼清气的不得了:“好,我且问你,赵子舟要翻墙进来是这个目的,那孙继慎和刘冀呢,又是什么目的,你可知道?”
薛潋一愣,不解的道:“他们难道也对你……”
“你想什么呢。”幼清翻了个白眼,“你连人家想做什么都没有弄清楚,就跟着一起胡闹,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不觉得委屈?”薛潋还没开窍,心思还没用到这种事情上来。
薛潋从来没有其它三个人都带着目的的,怔了怔他迟疑的道:“那你说孙继慎和刘冀是为了什么。”
“你去问他们吧。”幼清恨铁不成钢,“既然是好朋友,就不该瞒着你,你不是觉得他们义气嘛!”说完就不再理薛潋,转身走了。
薛潋喊了几声:“那……七月七城隍庙灯会你去不去,外乡有个大官人来京城,出六万六千两办灯会,连着七天,到时候我带你去看啊。”
幼清觉得要是这个时候原谅他了,他就会自己小题大做,又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头也不回的走了。
薛潋见幼清不理他,心里也没底气,咕哝了几句,讪讪的回了外院,又觉得自己被骂一顿有些委屈,就带着二子去了赵家,将赵子舟找了出来:“你下次别叫我做这种事了。”说完,把东西丢给赵子舟。
赵子舟一愣,捧着盒子问道:“怎么了,你表妹她没收?还是你没有交,或者被长辈看见了。”
“表妹没收。”薛潋在门槛上坐了下来,“你那什么馊主意,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赵子舟摸了摸鼻子,想到那天在垂花门前的惊鸿一瞥,他一直知道薛家有个漂亮表妹,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一次终于有机会见到,果然是惊为天人,他到现在只要一想起来,心口还砰砰的跳!
“那我去和我娘说吧。”赵子舟嘿嘿笑着道,“反正她还没定亲,我娘也着急给我说亲事,正好凑上了。”说完得意洋洋的,觉得自己想到个好主意。
薛潋白了他一眼:“你别去丢人了,我表妹不会看上你的。”
赵子舟一愣,不以为然的道:“看不看的上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顿了顿笑眯眯的拍了拍薛潋的肩膀,笑的没心没肺,“要是成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薛潋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强忍着没把幼清说的话告诉赵子舟。
“我回去了。”薛潋懒得和他说,站起来往家走,赵子舟追上去,“你等我下,阿芫要吃街尾的包子,我去给她买,正好和你一起。”两个人就结巴出了巷子,薛潋也买了几个包子,丢给二子,“”回去给方表小姐送去,就当我给她赔礼道歉了。
二子哦一声。
赵子舟提溜着几个包子,晃悠着哼着小曲儿拐进巷子里,又摸了摸胸口的琉璃盒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还不等他笑容收回来,忽然就有拳头雨点似的落下来,赵子舟连喊叫的功夫都没有,就被人莫名其妙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
那人拳头也不算重,打的也不是要害部位,可却是招招都打在他脸上,转眼功夫,他的整个脸就跟被马蜂蛰了一般,肿了起来。
“谁,你是什么人!”赵子舟见那人不打了,一骨碌爬起来,可巷子里空空的,哪里还有人,就连那人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赵子舟疼嘶嘶的倒吸着气。
------题外话------
估计有很多错别字和病句,我明天再改了…今天弄的太晚了…抱歉,啵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