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清楚他的动作,整个移动过程简直快得可怕。所有人都骤然感觉到如山般沉重的压力,甚至连呼吸都完全停滞。原本跃跃欲试的雇佣兵们面色一片惨白,望向林翔的目光早已没有丝毫敌意,取而代之的,是看待死神般的畏惧和惊恐。
他们很清楚这种惊人的度意味着什这个黄皮肤的年轻人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只耍他愿意,顷方之间就能杀光整个佣兵小队。
“这家伙的能力究竟是多少?七级进化?八级?九级?或者。。
。还要更高一些?。小
安德烈脸色一片铁青,覆盖在瞎眼上的布质黑罩随着面部肌肉在剧烈颤抖。林翔展示出的度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不仅彻底打消了他刚刚冒出苗来的邪恶念头,也让他重新摆正了彼此之间的身份和位
“能把他们转卖给我吗?”
林翔的问话,使安德烈从沉迷的幻想中彻底惊醒。擦掉额头上渗集的冷汗,他忙不迭地连声应道:“行。行,没问题。”
“我只有这种钞票。不知道它和费迪南德元的兑换比例是多少?”说着,林翔从口袋里摸出一叠表面图案基本为黑色的骷髅元。
“这可是真正的硬通货,比其它公司行的货币值钱得多。按照公开的价格,兑换比例大约为一比二点二左右吧!”安德烈吞着口水。满面惊叹地接过一张黑色钞票。在手掌心来回摸索着其中固定的防伪标志。另外几名佣兵也围上前来,好奇地争相看着。
林翔数出十张一百面额的骷髅元递了过去。
“这。这太多了点。”安德烈舔着嘴唇,颇为不安地看了看他。购买三个奴隶,他只花了一千八。还是费迪南德公司行的钞票。
“下次有机会再遇到的话,你请我喝酒。”林翔笑了笑,把钱直接塞进对方手里。侧身从佣兵群里绕过,径直走到越野车旁边,拉开车门,取出几瓶干净的无辐射水和面包。
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杀光这群雇佣兵。但是这样做没有任何好处。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从绳索里解脱的中年男子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他下意识地接过林翔递到手里的水和面包,苍白的面颊上渗出几分激动的血色,翕张的嘴唇里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身旁,浑身颤抖的女人把男孩紧紧搂在怀里。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盯着林翔的身影,嘴唇和鼻子紧贴在男孩柔软的头上,无声地哽咽着。
“妈妈。喝水。”男孩把手里的瓶子递到女人面前。和上次一样。他只喝了很少的一口。
尽管,他也很渴。
。
天色已经全黑,深沉的夜幕笼罩着荒野。在这个寒冷的夜晚,空气里始终都弥漫着一股令人沉郁的气息。
安德烈把钞票小心翼翼地塞进衣袋,最后吸了一口已经燃至嘴边的“比枕加助”香烟,把潮湿的烟头用指间夹住,朝着远处的灌木用力弹出。黑暗的夜幕下,顿时闪过一道飞荧般的弧线。
“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他揉了揉冻得有些僵的鼻子,望着已经坐进驾驶室的林翔,认真地问道。
“他们也是人,也有活下妾的权利。”林翔平静的给出了一个并不确切的答案。
安德烈紧了紧肩膀上略微有些松垮的枪带,皱着眉,很不理解地问:“我一直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救他们?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钱。这种话,连鬼都不会相信。”
“因为他们和我一样,都有同样的黄皮肤和黑头。”林翔淡淡地笑着,随手拧转钥匙,动了引擎。
他没有撒谎,这的确是真实答案。
“就因为这个?”安德烈不太死心。他觉得内心充满了迷惘和茫乱。林翔的举动彻底打破了他对荒野和世界的认知。或者应该说,与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根本格格不入。
“怎么说呢
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了与他们同样的遭遇。我也一样会救你。”正了正挡风玻璃前的望后镜,林翔认真地说道。
安德烈一怔,随即急切地追问:“真的?”
“真的。”林翔肯定地点了点头。
“为,为什么?”魁梧的独眼佣兵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快慰和冲动。
“安德烈。克瓦尔拉德。”
林翔从半开的车窗里探出身来。很意外地叫出他佣兵证明上标注的全名:“人类,是一个主观词。这个词语也许有很多种解释的方式。但是我认为人类的定义里。至少还包含有一些同情心,还有一丝必不可少的仁慈你,我,他们,都是人类啊!”
灯光能够照射的范围,很快随着远去的越野车变得越来越车尾扬起的烟尘,也被黑暗和光线迅吞没。
神情茫然的安德烈站在微湿的沙的上,默默地望着已经远去的模糊车灯,被粗硬胡须覆盖的嘴唇,紧抿成一条不会弯曲的直线。
不知为什么,他有种很想哭的感觉。
杰克把枪横扛在肩膀上走了过来。奇怪地看着他:“头儿,先回营地吧!这个时候在外面晃荡,可不太安全。”
安德烈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他默默地朝前走着,自言自语地喃喃:“他。说的没错。”
“他说什么了?”杰克上前几步,饶有兴趣地问。
夜风很冷。安德烈却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常的温暖。
“他说得没错。我们,都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