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上来。。。。了。”李玉玲说。
高烈浓眉上扬,闪了闪深邃如海的眼睛,在李玉玲的身边坐下。
“看到了!我说话算话,下去就让炊事班给你整只烤全羊送过去!”沐浴在夕阳中的俊朗面容,难得带了一丝浅笑,看得李玉玲屏息静气,几乎忘了他刚刚取得的胜利。
队长。。。也会笑吗?
“我不是为了吃羊。”回过神来的李玉玲胡乱抹了把脸,坐起来,和高烈并排眺望山脚下美丽的草原。
八月的川西草原,牧草茂盛,牛羊成群,正是一年中的黄金时节。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缓缓移动的牦牛、藏马和绵羊,像一幅天然的风景画,令人想到了梦想中的天堂。夕阳西下,居住在天堂里的藏民已经开始生火做饭,家家户户的门楼上都飘着红旗。鲜艳的国旗和藏族的经幡、玛尼堆相得益彰,远远望去,别有一番情趣。这片美丽神秘的草原上有着多姿多彩的少数民族文化遗存,因此成为藏民和游客心中的圣地。。
李玉玲犹豫,还是问出心中的疑问,“队长,连里的战友说您的弟弟牺牲了,是真的吗?”传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是每个炮兵连的官兵都记得五月高烈离开无人区的时候,坚毅的脸庞上盛载的哀伤,沉重得像是山里的黑夜。。。
现在,高烈的脸上也呈现出那种令人心悸的沉重,他把手里的石子,用力地扔向暮色深重的山谷,“你还挺喜欢操心别人的闲事。”
“不是。。。队长,我就是听他们说了之后特别难受,没想到您和您的弟弟都是军人。。他还。。。”他还那么年轻,就。。。。
高烈凝眸远视,像在默默回忆着什么,山风渐渐大了,山谷中回旋着哨音,有一只苍鹰在他们周围盘旋不去。。。
良久,“我弟弟是特种兵,在南疆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他只有27岁,还没结婚,还没享受到属于他的幸福和安稳。”深沉的眼睛里逸出一丝痛楚,高烈别开脸,扯下一朵长在石头缝里的格桑花,默默放在山顶。
李玉玲愣愣的,心头一时间酸痛不止。
他不会劝慰人,哪怕会一点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失去至亲的高烈。眼前钢铁般坚硬强大的军人,是他们炮兵连的神人,神人的哀伤,要如何去劝慰呢?
还记得整个炮兵连被队长和苏连长拉到藏西高原无人区的时候,许多人受不了当地恶劣的气候,纷纷病倒的情景。
不止是苏连长发愁,所有病倒的和没有病倒的官兵都发愁接下来的三个月训练怎么办。
一天都坚持不下去,剩下的九十天怎么能坚持得住。
是他,是队长,每人发了个氧气包,便在藏西高原凌冽的寒风中开始了第一次训练。茫茫无人区顿时刮起一阵“迷彩风”。海拔高,氧气含量少,一个氧气包根本不够用,在这样的条件下奔袭,对常人来说无疑在“玩命”。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每个战士不仅要全副武装,还要背负重达30公斤的战斗背囊,在20分钟内跑完5公里高原路。
第一次训练的结果,惨不忍睹。
全连仅仅有8个合格,其中还包括未用一次氧气包就跑完全程的队长和苏连长。
李玉玲也是在这次训练中成了炮兵连的“名人”。
他跑完5公里竟用了一个半小时,比别人多花了两倍不止的时间,即便是一步一挪回到终点,可他还是扛不住高强度的训练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