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弘毅看着手中记录,再看了看十三司的情报,顿时笑容不见,覆上了一层寒霜,冷笑了一声。
外面雪下着,这样连绵不断的大雪,几年未见了。
“再给火盆添些炭吧。”揉揉眉心,王弘毅向内侍吩咐,提起笔继续批阅奏折。
南苑.一处偏房
一个文吏正在奋力抄写着,话说,法会的发言,都要精简又不错漏的记录,调遣着上百个记录员。
之后还要将潦草的记录变成正式记录,这是一份繁重的工作。
正在这时,一人进来。
这文吏抬起眼一看,吓了一跳,“啪”的跪了:“给虞大人请安。”
虞良博一笑,径至文案上坐了,兴致不坏,手里随手翻看了文件,说着:“这些就是记录文稿?”
“是,都是初稿,润色后编到文册中,一份交给宫圌内,一份交给礼部,一份交给咒禁司。”这文吏垂手说着。
这时虞良博翻看着,一时没有说话,他不说话,文吏自也不敢说话,都垂手而立,听着窗外沙沙不断的雪片声。
许久,虞良博才说着:“把已经抄录出来的,交给一份,我要先阅看一下。”
“是!”这文吏连忙拿了一份已经写完的文件交了上来。
虞良博拿了就走。
“大人走好!”文吏一躬到地,目送背影,发了一怔,片刻后叹息而回去,继续抄录着文稿。
虞良博出去,拿着稿子,法会连绵七日,终是制定了礼敬王者的规章,见事情还算顺利,负责法会的虞良博和一些官员,都算是心中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天了,快些结束法会,自己就可以各回各处,免得再出什么变端。
正想着,外面乐声响起。
虞良博只是一听,就立刻变色,他精通礼乐,立刻知道这是王上出行之乐,当下连忙喊了一声:“王上来了。”
听了这话,周围的官员连忙起身迎接。
片刻细乐声起,几十个奏乐尾随于后,一百个左右侍卫太监仪仗,这时虞良博带着官员就要下跪,王弘毅连忙摆手:“不要跪了,起身随孤到殿内。”
随着内侍的一声尖锐声音,官员都跟随着。
到了殿内,早有内侍先进去高喝一声:“王上驾到——跪接!”
乐声大作,黄钟大吕,竖琴和声,编钟铜磬,乐声中,乐师先是进去,在场的和尚道士,都只得“啪”的跪下。
帝心尊者也不得不跪在地上,这普通人甚至只感觉到一些,而敏锐的修行者,却感觉到更多,随着乐声,一种威严博大,统御天地,伏尸百万的威严,瞬间已充斥着整个殿堂,使人不敢正视,浑身颤抖。
龙气,以整个天下的大势抚育而出的龙气,帝心尊者感觉着自己身体内一丝黑龙之气的沸腾,不由微微变色。
步履声响起,乐声停止,大殿肃静下来。
在高台上,有人上了龙座,随之是拂袖和衣衫摩擦的声音,整个大殿静至落针可闻。
帝王威严,一至如斯,王弘毅坐上,悠然说着:“卿家和各位僧道平身。”
“谢王上!”僧道都起身。
“听闻今日是法会最后一日,孤有些不解之问,想向诸位讨教。”王弘毅微微一笑,扫看过在场众人,突然之间说着。
在场的僧道都是一怔,不知楚王何意。
不过,一道一梵两人出列,梵门是智慧大师,道门是玉信道长,都出列行礼,口中说着:“不敢当,愿为王上解惑。”
看着两人,王弘毅微微一笑,看向了智慧大师,问着:“孤闻梵门修行,明圌心见性,出离尘世,有大神通者,只不过孤是凡夫,却是不曾见过。”
“今日有机会,孤有一疑想问,梵门修行难不难,入传中原八百年,又有几人成就梵神?”
听到楚王询问,道门的都微微变色,而智慧大师却眼睛一亮,露出悲天悯人的庄严法相,说着:“梵门修行,小乘见性,大乘普法,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要知道梵性根本,以无所相施,必会成就。”
顿了一顿,双目射圌出深邃智慧的光:“梵门入传中原八百年,与中原苍生结缘,这本是大圌法事,大异数,成梵神者不计其数,中土一百八十道法脉,都个个可成梵,虽非大梵神,却也是位果梵神。”
王弘毅微笑的说:“孤明白,梵祖,大梵神,梵神有别,只是它们可有差别,供养起来,可有区别?”
智慧大师露出一丝笑意,祥和说着:“梵祖,大梵神,梵神虽有区别,都是脱离生死轮回的圣者,本性并无区别,供养起来,福田也都广大,不可有分别心!”
“那有多少成梵者?”
“七日论法,能达王上天听者,都是成梵者。”
王弘毅听了这话,看向官员:“把记录拿上来。”
“诺!”官员不敢怠慢,连忙将记录拿上来,呈递给了楚王阅看。
王弘毅扫了一眼,只记录当场的这些,就有着一百二十个汉人成梵,心里冷笑了一声,王弘毅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问着:“既梵性本一,福田广大,并无区别,为何寺里只有忻都梵,没有汉人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