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复,于思妙瘪了瘪嘴,拎着装有药的塑料袋,一改往日蹦蹦跳跳的形象,从公交车上稳稳地走下来,慢悠悠地走在回小公寓的路上。
路边的枫树上已经有一大半的叶都染上了醉人的红色,一阵风吹过,簌簌抖落的青黄梧桐叶纷纷扬扬飘落,落在她的肩上、脚边,还有一片在空中打着转,于思妙一伸手就把梧桐叶抓在了手中,凑过去一闻,清香扑鼻而来,她的心情也跟着浸满了浓浓的秋意,不是万物开始凋零的遗憾,而是赶走一些喧嚣的畅爽。
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远比我们看到的要美丽得多。
她的嘴角有一个很自然的弧度,浅浅的酒窝调皮地左右乱动,手里的药袋一甩一甩,一会儿从地上捡起一片好看的梧桐叶,一会儿去逗弄街边树上盛开的不知道品种的粉嫩花朵。
心中被填地满满的,她的身体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发芽,一想起这个,她的笑容不自觉又加深了。
回到小公寓的时候,刚过正午的十二点,于思妙心情极好地给自己下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把大碗里的面吃了一个底朝天,才心满意足地吃掉医生配的药,躺进暖暖的被窝里,做了一个漫长而奇妙的美梦。
这座车水马龙的繁华城市下,掩盖着许多不无人知的黑暗。
很偏远的郊区,一个废弃的破旧厂房里,一副头头模样的地痞把打印出来的照片和写上密密麻麻大字的黄色草稿纸一起粘在墙上,对底下的小喽啰们说了一大通,大字不识几个的他又疙疙瘩瘩念着草稿纸上写着的姓名和地址。
“咦,这不是那小娘们嘛!”
说话的正是当初于思妙在站台偶遇的洗剪吹少年,他原本的紫色挑染已经变成蓝色刺猬头,杀马特的显露可谓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他旁边的黄毛依旧是一头黄毛,也认出了墙上照片里的那张脸。
“没错就是她,我记得。”
“兄弟好记性!”蓝刺猬毛力度一点都不控制的重重一下拍在黄毛的肩上,对着最前面的头头谄笑道,“伟哥,这小娘们和我们有私仇,这事儿就交给我们哥俩吧!”
伟哥磨了磨牙啧了一声,嗯着点了点头。
“给我好好干。”
“一定一定,嘿嘿嘿。”
蓝刺猬毛咧着大黄牙笑着,拿肩膀撞了撞身旁黄毛。黄毛被他撞出了半米,回过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走到墙边撕下照片和草稿纸。
“给我看好那小子,别惹出多余的事情来。”
“知道了,伟哥。”
伟哥拍了拍黄毛的肩头,让围着的小喽啰们该干嘛干嘛去。
人都散了去,蓝刺猬毛凑到黄毛边上揽住他的肩膀,在他眼前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黄毛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把写上姓名和地址的纸塞进他手里,蓝刺猬毛阴阴一笑,到墙角边去抄家伙,最后挑中了两根坚硬的钢管,扔进废车场偷来二手车,两人坐上破车往草稿纸上写着的地址一路开去。
傍晚五点多的小公寓里,于思妙美美的一觉醒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扁扁的肚子。好像自从知道肚子里有个小家伙,自己就特别容易饿。
她披上外套走去厨房,打开冰箱一看,里面只有两三个鸡蛋和一把小青菜,冷冻层里的刀切馒头早就吃完了,于思妙懊恼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带上钥匙手机和零钱出门去附近的超市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