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许雯简直是个搞笑的天才,以前只是在电影和电视剧中经常见到她,如今亲见,觉得与剧中的角色,判若两人。
确切地说,她不是一个喜剧明星,角色的扮演也倾向于正剧。但在席间她却三番五次地讲了一些搞笑离怪的故事,逗得全场欢笑。我心想她不去和周星驰合作演喜剧,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但我的疑问始终没有得到释疑,席间我也曾几次试问,但皆被许雯巧妙化解。她似乎并不想急着道出请我过来的目的。我突然间觉得事情很滑稽,一个红透大边天的演艺明星,突然间请了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现役军人,是何用意?
莫非……席宴进行到最后,许雯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拿湿巾擦拭了一下嘴巴,站起来道:实在抱歉,有位圈儿里的朋友从香港刚刚飞过来,我得先告辞了。今天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李先生多多包涵。
我赶快道:哪里哪里。许小姐尽管去忙,我和我的老战友好好聊聊。
许雯点了点头:对对。让瑞军陪你聊聊。
在另外一名男子的陪伴下,许雯低着头低调地离开了酒店。包间里只剩下我和谷瑞军二人。
我若有所思地点燃一支烟,对谷瑞军道:瑞军,这种事,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
谷瑞军一笑:抱歉抱歉。主要是想给你制造一份惊喜。
我道:没有惊喜,只是觉得唐突。
谷瑞军扯了扯凳子坐我更近一些,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要请你过来了。
我催促道:说。
谷瑞军道:呶,许雯小姐现在事业如日中天,她刚出的专辑唱片销售突破五百万。在影视界,她也人气不俗,今年上映的电影《玉面圣手》,票房突破了三个亿。虽然许雯没在影片中担任第一女主,但是从影片的效应来看,导演说了一句话,如果当初选择让许雯担任第一女主角,票房突破五亿都不是难题……许雯现在的广告代言费,已经突破了七位数,远远超过了……
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谷瑞军的话:老战友,我不是你们圈里人,对这些数字不感兴趣。她票房就是突破十亿,唱片销售过千万,跟我有什么关系?
谷瑞军啧啧地道:关系大了!李正,你试想一下,依你现在的能力,你就甘心留在部队?当兵,即便是累的挵出了屎,一个月能赚多少钱,顶多三四千块钱。但你的能力却远远超过了你的报酬。
这一刻我终于彻底明白了。敢情政卫学院利诱一事未了,就又出来一个许雯,想要利用高薪来请我为她效力。
在某些程度上来讲,大牌明星对自身安全方面都是相当重视,俗话说树大招风,名气的增长与安全隐患的增长,是成正比的。这就使得诸位大牌明星不惜花费重金为自己寻找专业的安全人员。这也就催生了国内几家大型保镖公司的崛起,也让不少特种部队的退伍兵,有了施展才华的舞台。就我们部队中央特卫局而言,是一支全国最具权威的警卫部队,更是深得那些大片明星和社会名流的青睐。我这些年之间,已经亲眼目睹了很多特卫局官兵离开部队后去给名人当保镖的实例。的确,由于行业的相通性和对口性,特卫局退伍官兵中从事私人保镖行业的人占了一个很大的比例,其待遇也要比部队时翻了几番甚至是几十番。在这种大环境的影响下,甚至有很多现役军人没能抵御得了物质金钱的诱惑,打报告提前退出现役。
我觉得很好笑,这种事竟然也轮到我李正身上。
谷瑞军仍然不遗余力地给我念利益经: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机会摆在你面前,能不能牢牢握住,将直接决定你一生的命运。如果当初我谷瑞军不是幸得许雯看中,我现在或许只是一个保安,或者,或者直接回家耕田去了。
我禁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但我仍然很疑惑,许雯是怎么知道我这么多事,知道特卫局这么多事?甚至不少机密。
谷瑞军笑道:对于有钱人来说,还有什么秘密可言。美国国防部网站,都能被一名十几岁的少年黑客攻入。
我道:这么说,你也是一名黑客喽?
谷瑞军脸色一变:老战友啊,你别老将我的军。刚才我已经跟你提起过,许雯小姐很佩服你的才能。她现在正需要一个能够统筹自己身边所有安全人员的领头雁,这个人选就是你。当初许雯曾经跟圈里人说,她准备雇佣一名Y国保镖,但是事实上,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她只能退一步,把目光盯向特卫局。今年特卫局三个人被送进Y国政卫学院深造,你是其中表现最突出的一位。许雯小姐很想请你在她身边做事。
我道:老谷啊你太抬举我了!你这是下了一个套让我往里面钻啊!我李正是因为怀念你这个老战友,才出来赴约。可你今天的表现,却让我大失所望。你已经脱下了军装,选择这条路谋生,我没意见,甚至还会祝福你。但我却是一名现役军人,我不会为了自己的一些蝇头小利,而背叛了信念背叛了国家。
谷瑞军略带讽刺地鼓了两下掌:说的真是富丽堂皇!但是老战友,信念值几个钱?
我皱眉道:你不要总是在我面前钱钱钱的,很俗!
谷瑞军轻叹了一口气道:俗?好一个俗字。当你走向社会,因为残酷的竞争丢了工作,连包方便面也吃不起的时候,你就不会说钱是俗物了。我现在才知道,被部队被共产党洗过脑是多么可怕。凭一个莫须有的信念,就能让全军几百万人死心塌地地充当国家专政的工具。从此离自己的未来,越来越远,与这个五彩缤纷的社会,越来越脱轨……
我打断他的话:够了够了!我不想听!
我站了起来,要走。
谷瑞军上前拉住我的胳膊,强行将我按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