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的相处,麻老姑对郭心儿还是有情愫的,麻老姑只养大了师父麻烈云,而师父麻烈云常年不在家。麻老姑成为“鬼魂”后,郭心儿常年陪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郭心儿见我过来,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叫道:“不要过来,永远不要过来。茶花开了吗?茶花开了吗?你不是萧关,你不是大萧,你不要过来。我要去找大萧……”
阴九幽喊道:“哎,十年一觉玄门梦啊,郭家的女儿也着实可怜。”
我道:“大郭,月夜的鬼女孩,你难道忘记了我吗,我就是大萧。”我把郭心儿的手拉住,郭心儿受了金蚕蛊的折磨,身体发生了改变,受了很重的伤,已经失去了控虫能力,不能再兴风作浪了。而伴随着金蚕蛊对她的折磨,她的双脚顽疾会更加沉重,到了月圆之夜,脚心涌泉穴会饱受折磨发痒,如同万虫噬咬一样,这种折磨,会持续很多年,永远不会消失。
我将金蚕蛊慢慢地逼出来。郭心儿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脸色苍白如同白纸一样,瞳孔放大,完全没有了神采,就跟个傻子一样,一把将我推开,叫道:“萧关,你再一次毁了,不要再靠近。”郭心儿自己以往后面倒去,头发乱飞,连着吐出几口鲜血……
我跌倒在地上,伤口又出血了。阴九幽和麻蛋冲上来,将我扶住。麻蛋说:“大哥,你对着郭家女子有兄妹之情,你不忍心下手。我替你上前杀了她,报我麻家的深仇大恨。”麻蛋手中的长刀还沾着我的鲜血,冲了过去。
我心中无力,喊不出来,只得摇头。阴九幽喊道:“麻兄弟,回来……”麻蛋冲上前,却被一股气浪挡住了,整个人都冲不过去。麻老姑骂道:“刀文青的乖孙,不要再上前。我不允许你杀了郭心儿。麻郭两家的百年来的恩怨,就让它随风归去吧,杀了郭心儿一点用都没有用。”
麻老姑此刻出手救下郭心儿,大大出乎了我意料。麻蛋说:“麻婆子、大烟枪都因为郭心儿而死。我大哥更是差点因她而死了,只有杀了她,才能将祸根除掉!”
麻婆子说:“孩子,永远都不可能把祸根除掉。听我的话,你不该提着长刀,你应该握着女孩的小手。麻蛋,把刀放下来。秋天是丰收的季节,苗疆的稻子要丰收,不是杀人的时候。”麻蛋手缓缓地垂了下来,眼中的仇恨渐渐地落下了,长叹了一口气,道:“郭心儿,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你。哈哈,我真是佩服自己,我得有多么宽广的胸怀,才能原谅你。郭心儿,你的余生都不能怀念苗疆,都不能怀念苗疆的月色,不能怀念茶花峒的花香……你去你的风陵渡,永远不要怀念。”
麻蛋咬牙说完话,事情到了今日的地步,谁人不心痛呢。
郭心儿凄然长笑,道:“我不需要你们可怜,你永远不能剥夺我的记忆。永远也不能……哈哈……”
毒人终于爬了过来,嘴角微微地笑,费了很大气力说了花,大声地说:“心儿……心儿……世界那么大,时间那么长,咱们再换一种活法,还来得及的啊。”
谢灵玉松开了龙帝,看了郭心儿,道:“是不是傻了,可怜的丫头,告诉我,萧棋在哪里啊。快点告诉我,萧棋在哪里啊。”
谢灵玉虽然着急,但看着郭心儿如此的样子,也没有过多地逼问。
郭心儿抬起了头,看着谢灵玉,方才说:“谢仙子。萧棋已经死了,你不用再为他担心了。我方才说过的话,都是骗你的。萧棋早就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谢灵玉愣了一下,严肃地说道:“小丫头,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求死,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胡话。告诉我,萧棋到底怎么样了啊?这回告诉我真话,我活了好长时间,你说假话,我是看得出来的。”
我忍着胸口的痛楚,不由地看了过去,难道萧棋真的死了,这就是我要的结局吗,不,萧棋一定不能死的。
我叫道:“郭心儿,你好好说话……不要胡说八道……你说假话,现在是知道的。”我守着心口的热气,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晕厥过去。
郭心儿绝望地笑了笑,开口说道:“仙子姐姐,我知道你一生都在渡情劫!知道这个消息应该高兴的。萧棋是郭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被我抓住后,我们还会让他活着吗?我根本没有说假话。”
郭心儿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萧棋……的确……是死了……不然你怎么找遍半个中国都没有找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