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有趣,皇帝那是得昏庸到何种程度,才能将手握军事大权的重臣之女赐婚与底下的皇子,这不是明摆着挑动太子与皇子们兄弟失和吗?”芳茵吐槽说道,“而且,等到我选秀的那一年,说不得根本就已经没了适婚的皇子。”
听出自家小姐话里的无奈,红袖更是担心若是芳茵心里一直这般郁结,别再窝出什么心病出来,于是仔细劝解道,“小姐,你且听我与你仔细分说分说。自咱们府里的表小姐确定明年要选秀开始,我便一直嘱咐侍衣侍药她们,平日里要多打听打听关于宫苑里的那些事情,多少也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瞧得芳茵做出侧耳倾听样子,红袖更是鼓劲的说道,“近几年鲜少有重臣之女能够进得后宫里来,大多是婚配宗室亲贵子弟的,你道是为何?只因这三宫六院里高位妃嫔的位置皆是已经满员了,今上为表对臣子们的体恤,自是不能罔顾下臣的意愿,钦点他们的子女进得后宫里去做一个顶天也只能是贵人的下等宫人。”
“你这话又是何意?”芳茵疑问道,“难道近几年后宫里没有进新人不成?”
“进自是进了,不过多是一些小官之女,身份上皆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最多也只是满足皇帝猎奇的心思罢了,若是重臣之女,一般是不会进皇帝后宫的。”红袖回话道,“只要孟府的男主子们这几年里在朝堂上不出什么大错,皇帝自是没有理由将小姐招进宫去。”
“上皇为了脸面许是不会这样做,可也架不住臣子们自愿想往那宫里送人啊。”芳茵苦闷地说道,
“也不知爹爹具体是如何想的?”
“这可不就显出七小姐的用处了。”红袖笑着说道,“虽是身份上稍微有些瑕疵,可好歹也是咱们孟府里的姑娘,又是个一心要进老皇帝后宫的,岂不是正正合适,她不是还手段了得吗?若是想要高等的分为,优厚的待遇,尽可以从那些高位后妃的手里面争夺就是了。”
“听你这样一分析,好似这七妹妹进宫比我更为合适些呢?”芳茵疑问道,“可你怎么就如此确定七妹妹是志在选秀进宫的?”
“可不就是比你更合适嘛。”红袖叹息说道,“至于我为何如此确定七小姐会心心念念想要进得宫里去,只不过也是设身处地的以常理推知罢了。”
“怎么说?”芳茵皱眉问道。
“只需简单换位思考一下,想想我若是处身在七小姐如今的位置,我到底会有怎样想法?对于自己的将来又会有何种打算?”红袖干脆扔下绣绷,推理解说道,“先是被自己亲身的父亲忽略了足有十几年有余,觉得自己不得父亲喜爱也算是平常之事。”
“还有常年受下面仆从的欺压,一腔的怨气可不就得向着嫡母迸发,觉得若是没有嫡母从后指使,那些低贱的仆从又怎敢明目张胆的欺辱主子?”芳茵接着红袖说道。
“但是自古婚姻大事便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七小姐却是个自以为父亲不亲,嫡母不容的。”红袖继续换位思考,“很容易便会觉得将来在婚事上父亲与嫡母皆是不敢指望的,那么唯一的指望便就落在了这选秀之上。”
“她这身份是不够指婚勋贵宗室的,也就是做某个宗室权贵的妾侍分量,最好也只是皇子的侧室罢了,期间还要夹杂着各种不确定。若是不能被顺利指婚,便会被发配回家交由父母自由栓婚,而这自然是七妹妹最不愿意看到的。”芳茵猜想道。
“这世上还有谁能是比当今的圣上更有权势的男人?”红袖放空思绪考量,“而且圣上到底是真龙天子,虽说如今已是到了暮年,但有灵纹龙气的滋养,若是再有绝顶的内功心法加以辅助,想来定是身体康健的,安安稳稳活个一、二百岁怕也不是什么问题,岂不见咱们的圣母太皇太后,如今都已是到了九十高寿的年纪。”
“原来能够留在宫里却是成了她最好的选择吗?”芳茵几不可闻的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