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在天说到‘中毒’二字后,却是微微一顿,没有再想往下说。倒是话锋一转,直指阳中子。
“此事与师父无关,”司如影立刻回道,脸色稍稍缓和,可心下却是越来越沉,“俞州百姓中毒一事,不是你干的?”
司如影方才会提到下毒一事,正是因为俞州的那件事。那次俞州百姓中的毒,不是叶之秋或她二师父墨裳衣所下,司如影便是怀疑到了‘栖风’身上,而‘栖风’身后的人是成在天,自然,这事,便极有可能是成在天所为。
后来成在天又弄出了这一连番的事,司如影更加是如此猜想,所以这件事也没有再让人查。
“你可冤枉我了,我连你说的是什么情况都不知。”成在天的语气有些无辜,不知是不是因那阴邪的武功被废了的缘故,成在天身上所带的那种阴沉邪气也散了不少,倒让人容易亲近了些许。
成在天的矢口否认让司如影心下越来越沉,就连锗天予的神色也有了变化。
此事要么是成在天在说谎,要么,当初对俞州城百姓下毒的,便另有其人。然而现在,成在天却不像是在说假。
到了下一个城池,锗天予便是立刻休了一封书信,命人加急送往京城,交到锗邗的手上。
俞州城百姓中毒的那件事,正是一个隐患,容不得他们轻视。
京城之中,叶之南自从冀王府中离去之后,便一直等着叶之秋,心中已十分不耐烦。
“他不是进了宫?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在宫里做什么!”叶之南的语气有几分不耐,亦有几分急切。
“主子留步,庄主有过交代,主子莫要独闯皇宫。”此刻拦住叶之南的,正是那身披斗篷,受叶之南之命救了叶之秋的人。
“你最好弄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叶之南神色颇为不悦,语气之中尽是冷意。
“属下正是清楚谁在是属下的主子,才不能让主子出去。如今庄主还未归来,主子就应该清楚,现在这个时候更不能冲动。若是属下说的话,主子认为有任何不正确的地方,属下甘愿受死,绝无怨言。”
只见那人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叶之秋入宫久久不归,还能是什么事,要么是被锗邗软禁,要么就是遇害。不管是其中的哪一种,都是说明了叶家的危机并未渡过。如此,叶之南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现身,更别说是夜探皇宫。
叶之南沉下心来,自是明白这番道理。然而,若是叶之秋真在皇宫之中遇到了麻烦,他又怎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叶之南猛得再看向单膝跪于地的那名黑衣人,眼神锐利。
“属下,”
那人微低下头,不禁有些犹豫。
“说!”叶之南的脸色顿时变得更为难看,只一声喝道。
犹豫许久,那人才终是开口对叶之南吐露了自己所知道的事。
“天胤国皇帝,不会放过叶家。”
这人虽只说了这一句话,却是涵盖了所有的讯息。锗邗不会放过叶家,那么叶之秋身在皇宫便极有可能有性命之忧。
“主子,庄主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若是庄主真的已经出了事,叶家的生死存亡,就只剩主子了。”那人此刻已不再抬头观察叶之南的神色,这些话,是他最后能说的。
若是叶之南仍然冲动要去皇宫,他是阻止不了。若论武功,他敌不过叶之南。
听了此人的这些话,叶之南的情绪便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的确是不能冲动,若是叶之秋已经遇害,他现在去皇宫,亦是只会断送自己的性命。锗邗不会放过叶之秋,就同样不会放过他。
叶之秋若是死了,他就更不能陷自己于危险之地。
如今,是锗邗不愿放过叶家,不是他想与天胤国皇室为敌。叶之南拳头紧攥,心头暗暗下着决心。
如果真让他确定叶之秋是死于锗邗之手,他不会就此罢休。他与叶之秋不是一样的人,他不认为,有谁的性命就该理所当然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