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骑兵起家的蒙古军把骑兵战术更是发挥到了极致,并仰仗这一战术横扫天下。
然则我大明朝也是一样,拥有一支强悍的骑兵部队。徐达和常遇春都是非常厉害的骑兵将领,他们对骑兵调配自如,选择突破方向准确,对骑兵的使用已达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
在被元朝统治的九十余年里,瘦到极端压迫的中原人们早已不断的向蒙古骑兵学习并使用着骑兵以及战胜骑兵的战术。
终于在漫长的累积和等待后,人们终于开始拿起武器反抗,敢于和蒙古骑兵对决。无疑,徐达与常遇春正是其中最为优秀的将领。
洪武元年十二月一日,徐达率领明军骑兵抵达太原城下,与回师救援的王保保军对峙于太原城外。但由于兵力不如王保保,徐达始终没有进攻。面对徐大的不动政策,王保保心中颇为疑惑不解,是以他一直以来也未敢动弹。
十二月四日夜晚,徐达、常遇春夜袭蒙军,王保保不备,慌忙出逃。蒙军十万大军没了主帅,犹如没头的苍蝇,四万人被歼灭,余者全部逃散。王保保在卫队的护卫下一口气逃出上百里,可是常遇春并没有放过他,连夜出击。王保保叫苦不迭,边逃边战,等他逃往大同时,身边只剩下了十八名侍卫。而常遇春则一口气追击到了忻州才撤回。
这乃真是“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当这个捷报传回来的时候,应天正值冬季,又是一个淅淅沥沥的冬雨季节。夫君与我,元儿,樉儿一同围坐着暖炉,上演着一场温馨的家庭聚餐。
内侍将捷报交到夫君手中,夫君看后,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那笑声引发着身体的颤抖,明黄色的蟠龙袍也随之一颤一颤。
一旁的元儿身穿淡蓝色对襟棉袄,笑着对夫君说道:“恭喜父皇,贺喜父皇!”又过了一年,元儿在这一年当中长的飞快,已然脱离了青涩,有了几分成熟少年的韵味。
我身边的樉儿小小年纪,却拥有着常人没有的聪慧,奶声奶气的学着元儿也跟着附和道:“恭喜父皇,贺喜父皇!”
如若说夫君一开始只是因为捷报的原因而开心,如今却是被这两个孩子给逗乐了,他先是哈哈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继而摸了摸樉儿的头,说道:“太子说恭喜朕,那么这自从何来?”
元儿回答之前先是看向了我,我知道夫君只是想考考元儿的应变能力,并无其它的意思,便点头示意他开口。元儿得到我的允许,便有了底气,开口道:“元儿见前线捷报传来,父皇看后喜不自剩,必定是徐达将军和常遇春将军打了胜仗。”
夫君听了元儿的话之后频频点头,很是满意,便将捷报递给元儿,让他过目。元儿看后,忍不住激动,拍着自己的大腿,大声喝道:“真是精彩、痛快!徐达将军与常遇春将军真不愧是我朝的名将!”
看到元儿都如此兴奋,我也忍不住好奇,问道:“什么消息这样好,让你们父子二人如此开心?太子可否说出来让本宫听听?”
元儿见我开口问他,便道:“捷报上说在十二月一日的时候徐达将军就已经抵达太原城下,但由于兵力不足,便暂时没有行动。常遇春将军在观察了三日之后,对徐达将军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说,步兵还未到达,如果以当时仅有的兵力与敌人对攻,只会增加自己的伤亡,不如选择深夜偷袭敌营。”
听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对常遇春叹服起来,在那样的时刻,他的眼光还可以如此独到、判断准确。才想到这里,回过神来,继续听元儿说道:“哪知在这个时候,太原守将豁鼻马派使者投降,并且表示愿意充当内应。当夜,我军就开始了突袭,那王保保没有防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当下便决定逃跑,可是他逃跑的时候极其狼狈,连鞋也没来得及穿,光着一只脚跑出大营,匆忙跨上一匹马慌然逃走。常遇春将军一直追的他到了忻州方才返回。”
元儿将这精彩的一幕说与我听,我便知道夫君乐在何处了。转头望向夫君,他正怡然自得的捋着胡须,脸上略带得意之色的望着我,似乎在说,看,怎么样,我的将领很厉害吧!
我顺着他的想法回答他,“陛下,徐达将军与常遇春将军固然勇猛,但是这王保保也不差。虽然他逃跑的时候有些狼狈,却看得出他粗中带细。”
夫君一晃眼,停止了捋胡子的动作,略带惊讶的问道:“皇后这样说是何解释?”
我淡淡一笑,说道:“那王保保率领十万大军与我军作战,身为主帅,可以在战乱中丢掉军队,独自逃跑,看似狼狈,其责不然。他在这样慌乱的时刻还可以保持冷静的作风,保存自己的性命,等到来日再战,陛下不觉得他这个人很有军事才能吗?懂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夫君凝眉,点了点头,说道:“皇后说的极是!朕险些忽略了这点。”
“陛下可曾想过将此人收为己用?”
“这……”夫君沉思片刻,说道:“我也曾想过,可是,这人要怎样才能收为己用呢?皇后可有什么好的方法?”
我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
夫君面上略带失望之色,“朕还以为皇后已经有了办法。”
我淡淡一笑,说道:“陛下,所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是王保保与陛下有缘,那将是我大明朝的福气,如若无缘,陛下也不好强求。静待时机吧!”
夫君听后点点头,说道:“皇后所言极是!不过王保保这人也确实厉害,居然能够和徐达相匹敌。只是不能收为己用,朕这心中总有些不甘心,定然会想出办法让他归降于我!”
夜,总是来的那么快,应天的冬天总是让我无法喜欢,唯一呆在这里的理由就是夫君还有孩子们。都已经是腊月里了,想必民间的百姓们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过年的事情,但是这皇城中却没有一丝将近年关的喜气。
御书房的灯还在亮着,夫君又在连夜看奏折,虽说已经登基为帝,却比以前更加忙碌,大把大把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国事上。虽说有李善长帮他处理、分担,但夫君却依旧是不放心,即便宰相已经处理过,他却还是要自己再亲自过一遍。
更深露重,我亲自为夫君做了香甜的栗子粥,让春儿随我一起去往御书房探望。
在我走到御书房门外的时候,内侍见到我,正准备行礼,我伸手一抬,示意他不必出声,随即,我从春儿手中接过食盒,让她随着内侍一起在外等候。
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夫君正凝神在批阅奏折,并没有注意到我。还未走到他身边,就见他忽然咳嗽了起来,一声声,沁人肺腑。我不由得皱了眉头,夫君的身子一向健壮,怎的忽然咳嗽了起来,看来夫君太辛苦了。
我将食盒中的栗子粥端出来,放在桌上,夫君头也不抬地说道:“小顺子,朕不喝了,不必给我添茶了。”
我并未答他的话,而是将夫君散落一旁的狐裘捡起来,披在他的身上。此时,夫君回眸,看到是我之后,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接着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柔情唤道:“秀英……”
我淡然一笑,回道:“哎!夫君,我在!”
闻言,他笑了,我也笑了。我从后面将他环住,脸贴着他的脸,“夫君,一晃眼,都是皇上了,可是妾身仍旧喜欢你唤我秀英!”
他拍着我的手,说道:“朕也非常怀念那段日子!如今我大明朝才开国,有诸多事情处理,倒是冷落了你!”
“秀英能够见证夫君的一番霸业,心底是何等的兴奋与荣耀!看着元儿和樉儿,我心中总是无限欣慰,能够为夫君生下两个儿子,真是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