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收徒,关门弟子,因为觉得自己身体越发不好,想趁着还有点精力赶紧找正式拜师的徒弟,好把自己这些年体悟的玉雕精髓传下去,”冯睿扬略有些激动的看向金玉,“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的机会嘛,你去啊,不用顾虑什么。”金玉很顺口的就这么回答了。
艺术,那是学无止境的,完全可以在不同的阶段拜不同的老师,更何况撒天乔已经去世了,冯睿扬想跟着冯远道去进一步学玉雕也不算是“欺师灭祖的改换门庭”。
“我是问你,你愿不愿意去?”冯睿扬喝了口冰镇酸梅汤,抹着满头汗,“冯伯伯说他是感觉和我有缘才收我,可是艺术上我不一定能领悟得很快,于是想问问你,如果你愿意他就不放出风声了,定了我俩,你不去的话他还得再找一个。”
“已经小有名气了还能继续拜师?”周纯有些疑惑,然后立刻意识到,金玉虽然是家传的手艺,她父亲也是个玉雕大师,可冯远道这种活着的玉雕大师显然比已经死了的更有用。
第一次参赛时,如果不是冯远道的提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能得金奖?要知道,艺术价值的高低,那也是不能像算数一样完完全全扒拉清楚的,相同水准作品的排名,其实只在评委一念间。
“金玉还年轻,没关系的,”在周纯盘算的同时,冯睿扬也挺俗气的解释道,“就算收下她那也不是手把手的教东西了,大多数情况下就相互探讨吧,关键是,冯伯伯比师父名气更大,当他徒弟参赛的时候别人会给面子。”
并且,将来的宣传介也能正式的写一句祖上什么,自幼什么,还师从冯大师,给简历增色,余蒙马上就开始幻想店里宣传册的相关介绍内容。
“我愿意的,”金玉几乎没犹豫的就点了点头,“不是为虚名,我觉得真能学到东西,之前就偶尔指点一二都能受益良多。爸爸在世的时候也说过冯伯伯给了他很多启发。”
“那就这么定了!”大师兄转身就马上掏手机给冯远道打电话。
与之同时,周纯和余蒙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暗暗感慨这位玉雕大师真是太能忍了,春节之后就差不多决定的事情,这会儿了才开始正式接触自己外孙,
还不敢直说!先收徒,收徒了就算一家人了,就算以后戳穿了冯睿扬知道真相也不能跳起来吼什么断绝关系。真是迂回曲折啊……周纯看一眼金玉,心里默默纠结,玉雕大师都这么优柔寡断兼矫情的?唉,真得好好学习这种乌龟精神!
想到金玉他自然有想到了这师兄妹万一以后同进同出的去学习,那看着多别扭!嗯,不一定,冯远道说不定真正想的只是要和外孙长期、长时间的单独相处,多半会拉着冯睿扬仔细教导,金玉只需要偶尔过去。
周纯正想着,冯睿扬挂了电话就冲金玉说道:“冯伯伯说他刚好请了挺有名望的三位老友在家里喝茶,干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就过去拜师,有见证人。”
“什么人啊?”金玉微微皱了皱眉,要都是完全不认识的人,那见着多紧张。
“有两个都是熟人,德沁商号的赵老板和玉石协会的宋会长,还有一个听说是木雕大师。”冯睿扬简单解释着。
在开车送金玉去冯大师家的路上,周纯很是疑惑的开始回忆起来,木雕大师——挺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里听说过?
走到半途,周纯让金玉给另外辆车上的冯睿扬打了电话,说他们要绕道回一趟家,去拿点东西,按常理来说拜师可不能空手上门就等着师父送进门红包,好歹还是得准备一份拜师礼吧?上次去南疆拜访世伯就那么两天时间还送了一块好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