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以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啊!你们不是时常说勤俭节约、艰苦朴素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吗?”金玉诺诺的低声辩解道,“那个,我看爸平时穿得不怎么好、车也有点破,还住着小房子……”
“我是要进工作间磨石头的人,那天天一身灰的能穿啥好衣服?经常跑山区,开好车当靶子等着被人绑架或敲诈啊?还房子,家里就我一口人,你假期才过来,我买个大房来显摆自己有多寂寞?!”向来脾气很好的撒天乔,忍不住噼里啪啦地发火道,“十五、六岁的人了,你想事儿、做事儿能不能多用点脑子?!或者,也该征求一下大人的意见!”
隔日,金玉就被他爸爸拎回t市接受翡翠、玉石珠宝以及各种工艺品的洗礼,希望把她身上的穷酸劲儿弄干净,顺便再多学点鉴定、雕刻技巧。至于学校的事情,撒天乔想着反正是自己家的生意,有没有个好文凭也无所谓,也就由着女儿随便念去。
只是,金玉隐约能感觉出,自己人生的第三次重大转折,选高中或者说第一次选择将来的职业路,似乎又做了个不怎么正确的决定。
这些许遗憾和后悔的感觉,到她念到高二的时候突然变得非常强烈。
学校里学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同学间最常见的事情不是讨论功课而是是攀比吃、穿、用;早恋什么的简直见惯不怪,金玉甚至有了同时被三个男生追的经历!那追求的手段还特别下作,连堵人威胁的事情都干出来了,整得她简直苦不堪言。
直到花朵朵把这事情告诉了外班的江小满,这个曾经是金玉初中同桌的大男孩分头把那三个人暴锤了一顿,紧接着又发展成了双方招兵买马的大火拼,就在学校门口的小巷子里二十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干了一架。
当时,躲在教室里等结果的金玉几乎是吓得浑身发抖,就怕他们打过头动了板砖和刀子,万一闹出人命,自己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准会内疚一辈子!
万幸的是,事情的结果还不错,在老师和学校保安的干预下,双方人马暂时撤离战场,因为当时打得不分胜负所以索性找了个所谓的大哥大中人讲和,那人出了个主意,说既然这女孩追求者众多,不管谁得手剩下的人都会不服气,那不如大家一起放弃算了,等高中毕业后再说吧。
这点子着实不错,本着我得不到别人也甭想得到的心理,那三个男生或者还包括江小满,都成了金玉真正的护花使者,严密监控着不准任何追求者再骚扰她。以至于,当花朵朵已经换了n个男友之后,金玉还没经历过一次初恋。
那阵子,就算事情已经基本圆满解决,金玉也没能真正松下那口气,满脑子都想着“后悔”这个词,真恨不得去穿越重生一回——在幼儿园的时候别让爸爸去t市,或者不支持父母离婚,再迟一点的话,别选这个学校也成啊!
可惜,重生什么的绝对是不切实际的妄想,金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熬日子,想着快点毕业就好了,工作之后就能彻底脱离这个麻烦圈子。
关于学校的纠结事情,金玉从来没告诉过妈妈,可一门心思扑在女儿身上的金惠铃,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她的憋屈、焦虑甚至恐惧?
金惠铃在因为房子和家里人吵架乃至决裂之后,又发现女儿过得一点都不快乐,小时候挺活泼可爱的,现在性格却越来越内向,甚至在正值豆蔻年华时整天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她也开始辗转反侧的想着,回来就不该住父母房子!如果当初不离婚,会不会更好?现在,是不是应该把金玉还给撒天乔?就这么气愤夹杂疑虑的,金惠铃突然病倒了,持续低烧四十天,去大医院仔细之后,确诊为肝癌末期……
撒天乔抱着一大叠钞票跪求医生一定要治好她,说“钱不是问题,人能留下就成”。可惜,手术、吃药、化疗、各种草药偏方统统没用,短短三五个月,金惠铃就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