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天下的麻烦事情,还少不成?咱们内阁,还是去管管这些事情的好。”
杨廷和这话,却又等于是在和刘健这个首辅对着干了,没办法,刚才,这个话题,是刘健这个内阁首辅挑起来的。
如今,杨廷和的这一番话,不管是有没有指责的意思,但,却肯定会让人如此认为的。
“介夫所言有理。”
出乎预料的,则是首辅刘健,并没有因为杨廷和的话而生气,也没有吹胡子瞪眼,相反,甚至,还点了点头,对杨廷和的话表示赞同。
刘健的这反应,却是让内阁的一竿阁臣有些不适应了。
毕竟,刘健这个首辅的性子,几个阁老还是都清楚的,让他低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有些事啊,既然阻挡不了,且,就让他先行去做吧。”
刘健叹了口气,却是知道几个老友心中的疑惑,自顾自的,似是自言自语:“总归,这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今个,能阻止了,日后呢?”
“总有咱们管不着的一天。”
“且,如今,朝廷多事之秋,若是有多余的精力,也该放在别处的。”
“对于曾毅,暂时,却是可以不必去管的,等朝廷之事彻底稳定,再去过问,也不迟。”
刘健虽然出奇的一改往日的脾气,退步了,让步了,可,却也说明白了,这是看在眼下朝局不问的情况,为了大局,才会如此的。
可,一旦朝局稳定,到时候,他肯定是要开始防着曾毅的,而刘健所谓的防着曾毅,肯定是要对曾毅的权力等进行分割之类的。
当然,到时候,肯定是要和曾毅斗智斗勇了。
对此,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可,杨廷和却是不能在说什么了,毕竟,刘健身为内阁首辅,在这个时候都选择了退让,他若是在步步紧逼,也就是不顾大局了。
更何况,以后的事情,自然是以后再论了。
“元辅此言甚善。”
杨廷和点头,此话出口,等于是内阁彻底在曾毅的事情上,进行了统一口径。
“这是各地上来的折子,诸位都瞧瞧吧。”
刘健却是不在提刚才的话茬了,而是从书案上一堆奏折中,拿出了几份,递了下去,让杨廷和等也都瞧一瞧。
“这折子,不止这几份,虽然不是一个地方的,可,内容,却都大相径庭。”
“此事,怕是拖不得了。”
刘健脸色阴沉,奏折上,说的全都是因为陛下征收苛捐杂税而至多处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出现难民潮,出现暴民。
不过,奏折上,自然是说的很委婉了,不可能指责皇帝强行征收苛捐杂税,若不然,岂不是找死?
不过,虽然委婉,可,却也是能够看出奏折的意思的。
至于这征收苛捐杂税的用途,下面的官员或许不清楚,可,内阁,却是清楚无比,全都用来修建豹园了。
因为修建豹园,一个供皇帝玩乐,荒yin的园子,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这,岂会是贤君明主之所为?
可,奈何,如今,谁个不知,当今圣上根本就不是什么贤君明主,甚至,当今圣上自己也承认,他并非是贤君明主。
对于此,作为臣子的,还能说什么?
或者说,正德第一次对刘健这个内阁首辅说,朕非是贤君明主,也不愿做什么贤君明主,这话的时候,可是把刘健给堵的哑口无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事,若是在继续下去,是要有大乱子的。”
次辅谢迁眉头紧皱,流民一旦多了,自然会出乱子的,而且,这些流民如何安排?
这全都是问题,一旦安排不当,也是要出乱子的。
最为主要的,则是从根源解决问题,这些流民,是为了逃避承受不起的苛捐杂税才背井离乡的。
若是这个问题不解决,流民问题,是无法根治的,且,只会愈发的严重。
“陛下那边,一心修建豹园,咱们进言,怕是也没多少用处的。”
杨廷和脸色也不好看,这种事情,就没哪个官员乐意看到的。
“没用也要想办法,若不然,在拖下去,真是要出天大乱子的。”
首辅刘健一手按在了书案之上,声音朗朗,他这话,却并非是夸张,纵古至今,多少流民最终闹事的例子的?
且,一旦有了这个开头,日后,此类事情就会因此而兴起,到时候,只会凭白因此而耗费国力进行镇压。
是以,必须要在流民暴*之前,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