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该多关心一下孩子们。
阖府上下,在国公爷的欣悦下,洋溢着欢喜的气氛。
段锦华这几日忍了又忍,留了很久的指甲,硬生生绞断了好几根。
近一年来,没有柳元景在,她日子过的好不安逸。国公爷虽然偶有伤感,但是对她和榕儿的关注,也多了些。
云榕不到一岁,便能说话走路,聪明伶俐,大家都说稀罕,还有老人讲三少爷模样倒和世子小时如出一辙。
当然,还有能会拍马屁的,在段锦华面前,直说云榕少爷比世子小时更加伶俐。
听到旁人夸自己儿子,段锦华心中极其得意。虽然不喜欢柳元景,她必须承认,柳元景的才智世间少有。
国公爷中年得子,对云榕也算疼爱,不像以前一样眼里只有轻轻和柳元景。
段锦华一直庆幸着柳元景自己消失,省得让她费心费力动手。
她只盼着国公爷身子康健,过几年等榕儿大些,直接将世子之位易人。柳容波频频在她面前示好,段锦华面上带笑,背地里没少讥讽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个姨娘生的庶子,安安分分的等着将来分家就行了,还敢肖想世子的位置。
别提她年纪尚轻,还能生育,即使她生不了,也会扶持一个新人来,生了孩儿养在膝下。
扶持一个不知底细的姨娘养大的孩子,她段锦华又不是傻子。
洪姨娘表现的再无害,她也不会掉以轻心。后宅之中的隐私事儿,她见多了,就不信这国公府能干净到哪里去。
段锦华正因柳元景柳容波二人烦恼,看到奶娘抱着咿呀学语的云榕过来后,她的神情变的柔和。
生了孩子后,段锦华身段丰腴了许多,为母则强,她的心思更加深沉。
看着天真无邪的,一双黑曜石的般的眼睛,笑嘻嘻的望着她,段锦华心快融化掉了。
她从奶娘手里接过了云榕,伸出手指逗弄着他。
云榕对于娘亲的气息并不陌生,乐呵呵的去抓她的手指,母子两人玩儿的不亦乐乎。
在这种时刻,段锦华多希望柳云逸能在身边,一家三口共享天伦之乐。
然而,自从得知柳元景的消息后,他即刻处理好手头公事,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汉阳去。先前来了一次,别说逗弄孩子,跟段锦华讲话都是匆匆而来匆匆又去。
这样的差别,让段锦华倍受打击。
她以为这一年来,她已经在柳云逸心里占据了一定的位置。如今方知,她以为,只是她以为而已。
薛玉娘在她们的生活里阴魂不散,只有除去她留下的阴影,她才能真正得到柳云逸的心。
“哇,呜哇,疼。”
云榕嚎啕大哭,段如锦出神之时,力道没把握好,指甲刮到了怀中的儿子。
她急忙将云榕小手拿到唇边,呼呼的吹着气哄到:“乖,不疼哦,娘亲吹吹。”
奶娘在一旁噤着声,对这个年轻的当家主母,众人一直畏惧有加。
说来也怪,主母年纪并不大,长得还好看,但是平白的让人害怕,无人敢欺主。
细细想来,段锦华将柳元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无道理。她一心一意想得到国公爷的心,想让亲儿做世子,又如何能容得下前妻所留嫡子。
国公府发生的事儿,柳元景并不知道,他携着辛夷主仆四人,一路朝汉阳城赶去。
怕节外生枝,他们刻意走官道,白天赶路,晚间休息,一路上仔细留意着可疑人等。
辛夷连日坐着马车,整个人都变得倦倦的,上了马车赶路,下了马车睡觉,连活动腿脚的时候都很少。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路过城镇,尽量不往人多的地方去。
离汉阳城越来越近,她心底的不安在扩大着。
她曾猜想着这一路定然不会平顺,只是这一路走来,风平浪静,出乎了辛夷预料。
难道那个皇族并不知玄铁箱中放着的宝藏的秘密么,还是他已经做好了别的准备,打算瓮中捉鳖。
难以预知的危险最可怕,要不是有柳元景在旁边镇着,辛夷恐怕连睡觉都不安稳了。
天气干燥,马车经过时尘土飞扬,银雪在阳光下依旧纤尘不染的模样。
柳元景是爱马之人,每经一处,都要找人将银雪清洗一番。
银雪灵性十足,像个孩童一样,酷爱干净,身上有污秽时,会焦躁不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