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死了,是被抹了脖子,尸体挂在车辕上,应该是闻到了血腥味,马匹不安的用后蹄摩擦着雪地,却也没有跑走。
五步开外,无声无息的站着二十来个黑衣人,手持钢刀。
中年男子和女子心下骇然,能够无声无息的杀死行一,这群人定不是普通人。
女子眼尖,注意到这二十来个黑衣人恐怕不是一伙的,有一半袖口是暗金镶边,有一半袖口却是暗红镶边。
暗红镶边的她认识,不是她那好相公派来的,还能是谁?只是,这暗金镶边的主使人是谁,她却猜不到。
于是挺身挡在了中年男子身前,沉声问那暗红镶边的黑衣人:“你们主子派你们来杀我还是抓我回去?”不等人回答,便又立马自说自话,“是了,我爹已经死了,大房又和徐谨行一脉同气连声不认我爹,抓我回去已经没有了用处,你们自然是来杀我的。”
黑衣人不答话,看样子却是默认了女子的说法。
女子只好道:“罢了,我今日横竖一个死字,只是我家先生却是无辜的,要不是遇上了我,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局外人,还请放他一条生路。”
话说到这个份上,暗红袖口的黑衣人忍不住鄙夷道:“夫人真是看得开!”
一个暗金袖口的黑衣人也忍不住开口了:“小人不才,今日才见识到传言中臭名昭著的容夫人的风采,休书还没拿到手,就上赶着给另外一个男人做妾,难怪主子临死前也要拼着一口气传消息出来要我们送你上黄泉了!”
这人语气中带着鄙夷和惋惜,也不知道是在惋惜个什么。
女子听了却是脸色大变:“临死前……你们是谁的人?难道是我爹派来的?”虽是疑问,心里却有几分肯定了。
她早知道她爹手里有一伙子来历不明却忠心得很的人,现在她爹死了,这些人不去杀了华惟靖给她爹报仇,却跑来这里堵杀她爹唯一的嫡女,真真是可笑,真真是可悲。
就因为她名声不好,所以她爹到死都不放过她吗?
徐其容只觉得心比大雪天吃了冰块还要凉,凉透了。
好不容易被人从那肮脏地儿救出来了,却有两伙人来杀她,一伙人是她相公派来的,一伙人是她亲爹派来的,真是好得很!
徐其容转身泪眼朦胧满脸歉疚的看着奕凭知,苦涩道:“先生,对不起,到底还是连累你了。”
她除了说声对不起,还能做什么?
两人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是弱女子,这荒郊野岭的,哪里还有生路?
徐其容看到奕凭知动了动嘴唇,却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听到破风声之后的刀刃剁肉声,整个人就倒在了雪地里,然后看到奕凭知也倒了下来,红纸伞被风一吹,滚出老远。
徐其容觉得冷得很,觉得疼得很。
宣元二年冬,东阳侯夫人病逝,东阳侯大恸。却也有小道消息说东阳侯夫人是跟人私奔,在路上遇到了山贼,因此遇了难。————————————————————————————新书发了,希望大家多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