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氏赶紧抹了抹眼泪,嘴里应着“好,好……”,顺手往旁边一抓,“小妹,这就是我的闺女,我就那么一个闺女!清儿,快叫人,这是你姨母!除了娘,你就那么一个亲人了!”
秦氏默默地打量着这站在一旁的外甥女,不知为何,却是亲近不起来。
“姨母,清儿给姨母请安了!”说着,还蹲身请安。“娘,刚刚你跟娘又是哭又是笑来着,清儿就是想开口唤人,也插不了嘴,还望姨母莫见怪……”
秦氏笑着点点,说着“不怪,不怪……”却也不再追着问啥。
南下镇的大户人家,都知道,秦氏并不喜欢这些繁琐的规矩。
秦氏招呼着大秦氏母女俩人赶紧进屋落座,因着今日都去了石头宴,杨府里除了开门的小哥儿,并无半个人影儿。秦氏忙进忙出地烧水端点心。
“小妹,你说,这么大的府里就没买个半个下人?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旁人呢?”大秦氏帮着将碟子从托盘上拿出来,早就抽着空隙儿,将这屋子里屋子外给打量个够儿。
真是够大的……
“哪有那么多的银子请得起下人,这住在镇里,做啥不得花银子呐,这银子啊不经花!”秦氏端着茶盏,喝了好大一口,才道。这哭了一阵,又忙活了一阵,可真是累得够呛了。
那年,秦父带着秦母,秦氏来南下镇之前,大秦氏早就已经出嫁了,大秦氏比秦氏大了整整七八岁。秦父当初在村子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酿大酱的手艺不知道被何人给学了去,就如此,祖传的大酱秘方,就这样子没了。
郁郁寡欢。
后来,因为秦母的一个远房亲戚,让秦父来南下镇,俩人一道儿合伙卖大酱,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秦父也不会背井离家……
大秦氏的日子过得不好也不赖,不过,因为一直没有子嗣,就给她相公纳了个妾,那妾也是个争气的,不过来家半年,就有了身子,果然生了个儿子。
大秦氏在嫁过门,十几年才得了一女,这就是清儿。
而后,那妾自然是母凭子贵,大秦氏年老色衰,那妾生的儿子,到底是庶子,总是矮了那么一截,大秦氏的相公自然不会想着委屈着自己的儿子,俩人随便那么一合计,大秦氏就被赶了出来。
“清儿怜我一个人,哭着喊着要跟着我出来,照顾我,是我连累了她……”大秦氏拉着清儿的手,又哭上了。
秦氏那会儿已经记事了,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大秦氏嫁的是一个秀才……
“你为何要给姐夫纳妾,到族里过继一个儿子过来不就好了吗?”大秦氏嫁的那个秀才,还是个穷秀才,当年,可是靠着他家接济着过日子的。
大秦氏嫁过去的时候,就是一大笔的嫁妆的。
“过继?小妹,当初,我哪做得了主儿,还不都得听着婆婆的,相公的,一个女人家,后来,爹娘他们都搬了,谁能给我做了主去。
人家可是说了,能养着我,都是他家的仁意,无所出,就是休了我,也没人会说半个不是!”
秦氏叹了口气,“爹娘早就跟你说过,咱家就那样子的处境,怎么配得上那种秀才老爷的府上……”
“我这可是吃着苦头了,还害苦了我的清儿了……”
杨立冬这日回来,就听门房说了,来了他的他娘的亲姐姐,他生怕他娘这是被骗了,急匆匆地往里赶。
“这,这人就是我的大外甥了?”大秦氏颤抖着双手,指着杨立冬,好不激动!
杨立冬原本还想说啥,可是看着这人的脸容跟他娘极为相似,也就不说话了。
“冬子,这是你大姨……”杨立冬听话地唤了人,就找着借口将秦氏给弄了出去。
“娘,你可是弄清楚了?可别被人骗了,大过年的……”杨立冬苦口婆心,这自己找上门来的,大多都不是啥好东西!“就看那人,看着我手抖成这样子,就不是啥好人!”
秦氏轻轻地拍了下杨立冬的背,“怎么说话呢,你娘我是那么不靠谱儿的,以前的事儿都能对得上,我都有过得清清楚楚,就是我娘家祖传的大酱方子,也是一字不落地都能说得上来!”
杨立冬却是不想多呆,“我去铺子里将慧娘他们给叫回来,你可将啥老底都兜给人家了……”
秦氏有些不乐意了,“这可是我亲姐,你亲大姨,怎么说话来着。人家就是孤儿寡母的,过不下去了,怎么的,就不受你待见了?”
等田慧几人回来,大小秦氏,和清儿,已经其乐融融,一开始的生疏,早就不见了……
很像一家子。
又是一番介绍,“小妹,你可真是好福气,这孙子都有三个了!你这儿媳妇可真是好生养呐!”
秦氏笑得接话道,“可不是,我就盼着慧娘能再给我贴个孙女儿,我这就满足了……”
这个年好些热闹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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