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从小道消息也听说过，今年济州市委办公室招收的文秘职位，是要给领导担任秘书，能够经常接触市委主要领导，职位含金量很高。

在华夏特有的环境中，小道消息绝对比官方消息更灵通更准确。只是，到了林岩正式报到上班的时候，自己却成了市委办公室的后勤人员。

林岩当时也感觉其中可能有猫腻，只是没有什么证据，自己一个小小的新录公务员，也没有能量改变现实，只好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听到马燕说起其中的玄机，林岩自然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其中做了手脚，把他从领导秘书变成了后勤人员。

林岩淡然一笑，说道：“马处长，天差地别也没有办法。贾处长说了，分配结果是经过秘书长办公会研究的。”

听林岩这么一说，马燕显得恨恨不平地说道：“小林，贾处长的话你也信。你被蒙进鼓里了！知道你为什么最终进了我们后勤处吗，这就要拜徐副处长所赐了。

徐副处长有个外甥，原来是我们后勤处房产科的职员，这个家伙毕业于一个三流野鸡大学，连个房产租赁合同都写不成个，竟然被徐浩然使用潜规则，给塞进了秘书一处，直接给领导们当秘书去了！小林，那个位子原本是你的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非常庆幸，如果不是徐处长费尽心机，把他的外甥弄进秘书一处，你就进不来后勤处，我们后勤处就失去了一个人才啊。”

马燕的煽动挑唆的功夫不错，一五一十添油加醋，自己知道的实情，加上推测和想象，把徐浩然的卑劣行径，全部告诉了林岩。

按照济州市委办公室的招录计划，今年招收的这名公务员，是为秘书一处补缺的。林岩毕业于华夏重点大学，专业又是政治学，完全符合秘书一处的任职要求。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林岩是要被分进市委办公室秘书一处的。

徐浩然当然清楚，秘书一处与后勤处的政治差别。后勤处虽然油水很足，对于年轻人来说，毕竟上升空间狭小。发现秘书一处有了空缺，开始全力进行活动，准备把他的外甥调过去，谋求更大的前程。

在济州市委几个秘书长之间，徐浩然与他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在后勤处这些年，对领导们与公与私都照顾的无微不至，加上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徐光荣又是徐浩然的堂兄，更使徐浩然手中的砝码加重了一层。

徐浩然与马燕竞争后勤处长，毕竟马燕的人脉资源更胜一筹，几位秘书长最终还是向组织部推荐了马燕。

竞争后勤处长处长失败，让几位秘书长对徐浩然也感觉有点亏欠。徐浩然提出让他的外甥进入秘书一处，几位秘书长碰了碰头，就同意了这个要求，作为对徐浩然的补偿。

人员只是在市委办公室内部调动，不需要办任何手续，几位秘书长完全可以做主。再说了，今年新招的这位公务员，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能进市委大院就很不错了。年轻人嘛，放在哪个岗位上都是锻炼，自然没有挑选岗位的资格。

“徐副处长？哪一位徐副处长，是秘书一处的吗？”林岩不疾不徐地问道。

听到马燕的吹风，林岩终于听明白了，是徐副处长坏了自己的好事。在体制之内，断人前程等于杀人父母，林岩自然要弄清楚这个徐副处长是哪一条老狗。

林岩脸上虽然显得风轻云淡，马燕还是敏锐地感觉出了林岩内心的怒气，看来自己的挑拨非常成功，让这员悍将先入为主，直接给徐浩然拉了仇恨值。

“还有哪个徐副处长，就是我们后勤处的副处长徐浩然，一个老兵痞，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损害你的前程。我们回去就可以见到了，很讨人厌烦的一个老家伙。”

听到这个家伙竟然是后勤处的头头，林岩点点头没有言语。真是冤家路窄，既然都在后勤处工作，以后就少不了打交道的机会。

林岩驾车拉着马燕到了济州规划局。马燕不无自豪地介绍，说是给主管局长送一个申请，准备改变市委老干部活动中心的外围建筑，把原来的围墙改建成门市房，就可以在寸土寸金的济州市中心凭空多出来一百多套门市，每年增加两千多万的收入。

有了这笔预算外收入，可以大大增加市委工作人员的福利，也算是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出的一个政绩。林岩对马燕的什么政绩没有兴趣，只对那位利用职权关系改变了自己职位的徐副处长有兴趣。

马燕没有让林岩下车，自己拿着文件进了规划局大楼。

林岩在楼下停车场等了半个多小时，马燕还没有出来。林岩稍一沉思，拿出电话拨通了潘晓婷的电话，想问问美女报道事情，不会像自己一样，岗位有了巨大变动吧。

电话想了好大一会，里面传来合成女音：你拨打的电话现在不方便接听。林岩没有在继续拨打，考虑着可能是潘晓婷正在与领导谈话，不方便接电话。

过了五分钟，潘晓婷回拨过来，甜甜地问道：“林岩，不好意思，刚才正跟宣传部的领导谈话，不方便接听。我这边岗位定下来了，先在管理科实习。你的工作安排的怎么样，确定了是在秘书一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