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去了脂粉铺子?”
今天红颜阁重新开业,挤得水泄不通,金玖莫非也去看热闹,这才恰好看到她舍不得掏银子?
“我如今是红颜阁的大股东,铺子开业,我当然要去看一看。”
好吧,你会赚钱,卖金子不过瘾,连女人的钱也不放过。
难怪红颜阁停业一个月,原来是换了大老板。
“金家有规矩,任何人都不能随便拿铺子里的东西,你不用让人给我送红颜膏了,我想用时会自己买的。”
“这是我自己的产业,和家里无关,不让他们送来也行,你自己记着让丫头们定期去取。”
金玖的声音明显变得温和,显然他觉得林安儿顾全大局,很懂事。
他忽然蹲下身子,握住林安儿沾满油腻的小手,温声道:“听说那日杨梦旖奚落你了?”
咦,这人消息真灵通,他今天才回到京城,就连那日打马球发生的事也知道了。
“没事,小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嗯,安儿真乖,是金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没事啦,我困了,想睡觉了,你没事就出去吧,男女授受不亲。”
金玖心里酸楚,她从小就和他在一起,两人一起吃一起玩,甚至在一起睡觉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竟已这样生分!
他不但知道她遇到杨梦旖,他也知道阿渡找过她。
若非如此,他不会急匆匆从山西赶回来。
他若再不回来,小媳妇就让人拐走了。
他想告诉她,他之所以买下红颜阁,只是为了她。
小媳妇长大了,他让人去给她采办胭脂水粉,这才知道红颜阁的东西有钱也买不上,所以他就把红颜阁买下来,不论多奇缺的货色,林安儿都能第一个用上。
可是他没有说,他忽然感觉,如今不论他做什么,林安儿都不会开心,就像多年前他偷偷在她房里放上一篮子大红石榴,可当林安儿知道这石榴是他拿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碰那石榴一下。
小时候,她整日想着的人是她的哥哥,现在她长大了,除了哥哥,她的眼里又有了别人。
或许他真的要放手了,她本来就不是真心实意跟着他的,自己勉强留下她也没有意义。
金玖默默走出林安儿的房间,他回到书房,亲笔写下一封书函,又郑重盖上自己的印章。
他唤来板儿:“把这封信送到刑部衙门。”
......
一个月后,包括三老太爷和四老太爷在内的金家长辈云集祠堂,他们在等待一个人。
他们要在列祖列宗面前质问这个人,虽然他是金家族长,但在列祖列宗面前,他只不过是个小辈。
如今五年之期未满,他便做下这样的事,摆明没有把他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也没有把金家列祖列宗放在眼里。
他们能让他坐上族长,也同样能把他拉下马。
但他们等了整整一上午,金玖却没有出现。
临近中午,一驾马车停到祠堂外面。
祠堂前等着看热闹的金家人来了精神,这是金玖的马车。
金玖终于来了。
车帘掀开,一个人下了马车。
却并非是他们熟悉的锦衣少年,而只是一个小厮。
坐在这驾富贵马车中的人竟然只是一个小厮!
板儿。
板儿神态拘紧,毕恭毕敬走进祠堂。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进祠堂,你主子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三老太爷带头骂道。
板儿垂手而立,脸上堆笑:“小的原本不敢进祠堂的,只是大少有吩咐,让小的一定进来说话,否则就是对诸位长辈大不敬之罪。”
一位老不休气得用龙头拐杖敲着地,嘶声道:“你主子呢,他为何不来?”
“回老祖宗的话,大少今日要和南方来的客商谈生意,又要和户部侍郎大人一起吃饭,他担心长辈们等着辛苦,便让小的在师徒酒楼订了酒席,请大家过去喝杯水酒。”
“混帐!你告诉他,别拿户部来搪塞咱们,这里没人缺他一桌酒席,他今日不来祠堂给列祖列宗一个交待,就等着被逐出门墙吧。”
板儿打个千,口齿伶俐:“大少还让小的转告诸位长辈,依大成律,他身为一宗之主,除非犯下重罪,否则没人能将他逐出门墙。”
“你......他......他这是想把我们全都气死啊!”
板儿谦恭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冀地一处金矿近年受当地衙门层层盘剥,便想请皇商入股,由此一来,当地衙门也要给皇商面子,给户部面子。单凭大少自己的财力,入股金矿不费吹灰之力,但大少念及长辈们多年关照,便立下这纸文书,请诸位长辈同他一起入股,有钱大家一起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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