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他同样没合过眼,痛定思痛,还是他自己的问题,如果他谨慎行事处处考虑周全,哪怕多带个心眼,也不会被人算计。
“大清早就喝酒,为什么?”
李泽凯喝了一口酒便没兴趣喝第二口,他出生在大富之家,品味自然挑剔。
唐信皱着眉头瞥他一眼,说:“去去嘴巴里的味儿,你推荐那个鱼肉粥,我吃不惯,总感觉还有一股腥味,下次早茶什么的,有机会也别请我。”
李泽凯翻个白眼,他们这些港城人好心好意请唐信品味一番地道的港城特sè早茶,殷勤没献成,还惹了一身sāo。
唐信把酒杯递给李泽凯,对方接下后,唐信转身走到沙发前。
向馨已经退到墙角里,双腿发抖身心冰凉,她蜷缩滑坐下来,惊恐地望着从出现开始就没说过一句狠话,连一个凶狠的表情都没有的唐信。
唐信伸手把沙发前茶几上的东西扫落地面,从段逸舟身边拿来一个抱枕放在茶几上,他径直坐了上去,感受一番没发觉茶几要碎,承重质量很不错。
段逸舟做不了太多表情,可他眼神中的yīn鸷已经在展露对唐信的恨意。
漂亮女人的一张脸比命还珍贵。
男人的脸蛋也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尤其是本来有小白脸潜质一下子变成丑八怪,是人都接受不了。
唐信双臂环胸面带微笑凝视段逸舟半晌,两人对视一阵后,唐信长叹一声道:“段公子,你好像没什么长进,上一次是带着证监会的人想从我这里捞回扣,现在玩起了勒索?你大概不了解我这个人,我的钱我做主,只要我高兴愿意,我白送给谁都行。可唯独一条,我的东西,不会被抢走,你敢抢,我就跟你拼命。”
段逸舟回头扫了眼在门边意兴阑珊的一帮港城大人物,再回头过来沉声道:“哦?现在,你是来杀我的?”
“很痛苦?”
唐信突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段逸舟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
唐信继续问道:“是不是不敢照镜子?是不是还在怀念你那张充满优越感的帅气脸庞?”
段逸舟的神情豁然变得狰狞,双拳紧握。
“看来我猜中了,呵呵,我喜欢猜谜,尤其是猜别人的心事。段公子,你之所以先前可以明目张胆来我公司以权谋私,现在有恃无恐,加上你还能睡明星,说白了,无非是靠你的父亲,我杀你干什么?你知道像你这种自命不凡处处高人一等做事肆无忌惮的人最怕什么吗?最怕真正得与人平等!失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越生活,没有社交人际的快捷通道,更没有权势去压迫别人就范,世界不再迁就你,旁人不再容忍你,甚至,你现在的模样人见人憎,把你丢社会上,你除了要饭,你有什么本事挺胸抬头活下去?”
唐信微笑如故,段逸舟却心觉不妙,冷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唐信耸耸肩,上身前倾凑到段逸舟面前,轻声道:“段公子,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但你始终没学会一个最基本的常识,做事谨慎会少很多麻烦,尤其是,当你要犯罪时!你很缺钱花,对?一个星期前在宁省安排那场财sè交易中,你和中间人对半分赃,你的那份钱去哪里了?我猜,是在一个不知名的账户,我再猜,你在港城这里住豪华的半岛酒店,总不会让女人掏钱?最后的谜题就是,你在港城的开销,是不是钱转来转去还是经过了你的账户呢?呵呵,干嘛流汗呢?现在是冬天。”
段逸舟满面冷汗。
他隐隐猜到了唐信对他做了什么,可是,这绝不是全部。
“你还做了什么?”
“看,人在逆境中,脑子就特别好使。段公子,我刚才说的很明白,你最怕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过去一年多时间里,你打着你父亲的名号招摇撞骗,有的是给企业开了空头支票,也有的是真的权财交易,谢谢,你把你父亲拉下水了,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可我尊重规则,多亏了你这个段家的孝子,现在你父亲应该在中-纪-委喝茶。”
唐信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收起了笑容,转而神sè蓦然变得冰冷。
段逸舟瞪大眼睛突然吼道:“不可能!你昨晚才打电话,也只是知道向馨这个人而已,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在十二小时内,就做完这一切?你做什么梦呢!”
唐信冷笑不已,嘲讽道:“我如果是你,就不会招摇过市揽着一个明星住豪华酒店,我如果是你,就该先摸清敌人的实力,哼哼,谢天谢地,我永远不会是你。段公子,朝中有人好办事,你享受了二十多年这样的待遇,怎么?见不得别人比你更有官场资源吗?最后告诉你一个现实,别天真了,权力,不是你玩得了的,因为这比真刀真枪更残酷,杀人不见血!”
“唐信!你!”
段逸舟猛然起身挥拳就要打,唐信一动不动,表情厌恶。
上一次,他毁容的时候就是因为动手动脚,这一次,老毛病又犯了!
就在一步之外的董天华一把扣住段逸舟的挥拳的手腕,反手一甩,把段逸舟整个人甩向了门口。
踉跄倒地的段逸舟半个身子跌出了门外,他还想起身反抗时,眼睛却难以置信地望着走廊上的情景。
港城jǐng察与大陆刑jǐng穿着不同的制服泾渭分明地站在门外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