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不为在室内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不停重复着畜生两个字。
血型已经吻合,他不认为那件连衣裙是造假的,如果只是为了视觉效果,那没必要连血型也找相同的,而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
显然,悲剧已经发生了!
又过了十五分钟,博宁分公司的人在北郊那个指定地点没有发现廖朝阳的踪迹,但在二层发现了血迹,加上墙壁上一个连衣裙图案的鲜红印记。
“绑匪绑架了廖朝阳的外甥女,廖朝阳去监狱找魏元奎,两人谈崩,魏元奎让人下杀手,下一步,魏元奎可能还会绑架他们的家人继续进行威胁,有了前车之鉴,下一次的威胁如果出现,他们必定妥协。”
贺敏面无表情沉声说道。
庞不为敞着西装双手叉腰,面露难sè说道:“我知道,你也知道,司徒炎鑫他们难道不知道吗?所以,我猜,他们为了避免下一个悲剧的发生,现在正在以身犯险。”
贺敏闭上眼睛想了想。
撇开感xìng部分,金小六与廖朝阳的死活。她都无动于衷,可司徒炎鑫不同,司徒炎鑫是业科的第二股东,拥有20%的股份,同时也是业科的总工程师,他是唐信钦点的合作伙伴,就在不久之前他在许多人物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司徒炎鑫不能出事。尤其不能是以犯罪者的形象出事。
可他现在能去做什么?贺敏将心比心就能猜到一些。
她陡然一叹,说:“让他拿主意吧。”
庞不为神情一震,缓缓点了点头。
贺敏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已经快到十一月,对于气候温和冬天不算太冷的天海而言,天气也在即将跨入秋末冬初时骤然转凉。
何嫣现在除了负责唐信的一rì三餐外。还主动承担了他的生活起居。
今天,她去了薇雅园,取了一张薄被子带来监狱。
当她到来时,情不自禁站在门边,神sè温和眼神迷醉地望着盘腿坐在地上低头忙碌的唐信。
今天的唐信白衣胜雪,穿了一身洁白的唐装,他的牢房地板上凌乱地摆放着书籍,而他手中拿着不同的城市俯瞰图在对比,同时用铅笔做记号与标注。
何嫣明显可以发现唐信最近瘦了,但又明显觉得他强壮了。这是一种很矛盾的视觉感,瘦掉的是肥肉,强壮的身材,这离不开唐信三餐减少加上每天大量的运动。
而唐信现在不论穿什么,何嫣眼中都觉得特别有魅力。
即便是他穿着囚服。也显得与众不同。
哪怕是在这普罗大众视为虎穴龙潭的监狱内,唐信仿佛也能带来一丝阳白雪。
“有人说唐装是典雅与高贵的结合,我不这么看,其实现在穿身上的,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叫清装,因为是从满族马褂结合西方剪裁方式结合演变而来。跟真正的唐代服饰没有丝毫关系。”
唐信还低着头忙自己手头的事情,却显然发现了在门边发呆的何嫣,于是开口说话让她回过神来。
何嫣面露浅笑走进去,先把怀里的薄被子放在床上,然后坐下来托住香腮微笑道:“时下仍旧有不少人惦记着清朝丧权辱国,你穿清装,不怕被愤青们骂的狗血淋头?你毕竟不是普通老百姓了。”
唐信忍俊不禁,扭头含笑道:“我如果穿一件清装就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那么,清朝的小说,清朝的戏剧,清朝的诗词歌赋,为什么还存在在教科书里?呵呵,愤青们如果有空,请他们去喷拍清宫戏的导演,或是直接找教育局修改教科书,应该轮不到我吧。话说回来,这衣裳是萧琪那个小丫头送的,还必须让我一个星期穿够六天,周末她来拿回去洗,我说她是神经病没事儿找事儿,真有闲工夫去当志愿者更有意义。”
何嫣理所当然道:“她这是对你一往情深,难道你不感动吗?女孩傻的时候,给男人洗衣服都觉得幸福。”
唐信摇摇头收回视线继续忙自己的事情,说:“没成年的孩子,谈什么情,谈什么爱,连社会都没有一个真正认识呢,谈情说爱?呵呵,我跟你说,萧琪现在还小,等她上大学,毕业出来工作,等她的世界里有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她再回首去看今天的自己,一定认为这时的她傻透了。”
何嫣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心中只是默默道:那可不一定。
“你最近在研究建筑布局,是有什么打算吗?不像是个人兴趣爱好。”
何嫣好奇地看着地上的诸多城市地图,唐信最近一段时间沉迷于此,令她大为不解。
唐信昂起头,轻声道:“打算啊,是有。我想设计一座城市。”
何嫣纳闷,说:“请专家来组成一个设计小组,不是更效率吗?一人智短两人计长,更多的人能够把问题考虑得更全面,你一个人思考,就不怕有纰漏?”
唐信摇摇头,坦然道:“这是一个很遥远的梦想,什么时候能够实现,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从现在开始做准备,而且,这不是商业行为,我想一个人做成这件事,这样,才能得到最大的满足感与成就感。”
“奇怪,宏信集团周边的设计,你也只是说想要什么,然后交给天盛地产去负责,怎么现在你要自己一个人去设计,城市?你该不会将来想要建一个城市吧?”
何嫣说着说着就长大了嘴巴惊讶不已。
唐信卷起地上的图纸,温和地笑道:“何助理,三年时间一晃而过,我发现你变聪明了。”
“我说对了?唐信,你做的梦总是让人难以置信却又羡慕不已,因为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似乎已经丧失掉了幻想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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