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侧过身来,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沉声道:“有的人活着与死去无异,有的人长眠却还影响着世界。有的人自以为zì yóu,实际上待在一个更大的监狱里罢了。我去坐牢,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觉得,是时候停下脚步反思反思了,过去三年多,嬉笑怒骂,成败输赢,是时候定下心来想一想,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终极目标,唐信一直心里有数,可如何达成目标,则要深思熟虑。
宏信集团眼下树大招风,曝露在公众眼前,要隐藏秘密,则增加了不少难度。
唐信也想停下来静静思考一番,蹲监狱就蹲监狱,那里对唐信而言不是龙潭虎穴,只不过是个风景不怎么样的旅馆罢了。
“可是。叔。你不在公司的话,这,万一,万一”
唐潇有些话难以启齿,但唐信明白了他的担忧。
“万一有人心怀不轨,要在公司夺权?呵呵,唐潇,记住一句话,人心是看不透的,也是你防不住的。老话说患难见真情,一通百通,道理浅显,却是永恒的真理。在你眼里这是一次危机。可在我看来,也许是一次好机会,就像你说的,会不会有人看我进监狱了,那不为人知的野心就曝露了呢?我也想看看,所以,我就在监狱里等着,看着,旁观着,狐狸尾巴要露出之前。你总该给它机会才行。”
唐潇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叔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小鬼现形。”
唐信摇摇头说:“算是附带的一个想法,并非本质目的,其实很简单,我犯法了,被抓住了,接受惩罚。不过呢,我只是坐牢,宏信集团董事长位置即便空着。我也是无形坐在那里,因此,唐潇,如果我真的要进监狱,在这段时间里。你就代表我出任临时主席。”
“啊?!”
唐潇惊得瞠目结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叔。你别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和叔比?”
唐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你要做你自己,明白吗?”
唐潇表情木然地点点头,唐信手掌落在自己肩头,既是给了他压力,也是给了他鼓励与信心。
何嫣从锅里盛了一碗面,简单放了些调料后把碗放到唐信面前,说:“尝尝。”
唐信拿起筷子尝了尝,清淡中有些爽口的香味,面条细如龙须,他便直接连汤带面直接咽下,像是喝水一样。
一鼓作气把一碗汤面吃完,唐信抹抹嘴,算不上佳肴美味,但他吃下去了,肚子里被食物填充的感觉很美妙。
何嫣见唐信吃得下自己做的面条,露出了醉人的微笑。
人民医院
陈乐平早上下床走动,刚刚换过药之后,他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是爷爷nǎinǎi打来的。
父母出事了!
父亲在酒店piáo-jì被捕。
母亲参与赌博数额较大也被捕!
两件事是在同一天晚上发生的,昨晚!
他知道这是宏信集团在背后捣鬼。
可是,主动找小姐的人是他爹,喜欢赌博的也是他娘,没人逼他们!
被jǐng方逮捕,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在病房窗前咬牙切齿,立刻拨通了另一个电话,通了之后便吼道:“我爸妈被抓了,你想办法啊,当初说好的一切没问题,现在就把我爸妈捞出来!”
电话另一头传来平静沉稳的话音。
“我刚到天海,大概半个小时后能见到你,你别嚷嚷,你爸妈是在博宁被捕,对不起,那边我爱莫能助,县官不如现管,他们要是在京城,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那现在怎么办?”
“见面谈。”
陈乐平气恼地挂掉了电话。
他此刻还有心思发火,而不是恐慌,是因为他还没有意识到他的价值微不足道,随时随地都可以被牺牲。
半个小时后
病房门口出现一位身穿深蓝西装的青年,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昂首挺胸一派潇洒。
“彭修!你安排我转学,让我去泡唐信的女人,你可没说过我会被打,我的父母会被抓进jǐng局!”
当这个青年出现后,陈乐平便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冲上去,愤怒地质问起来。
彭修轻笑道:“你的父母违法犯罪,是他们活该。至于你,你只是一条可怜虫,还没明白吗?骗女人算什么本事?成功了又怎样?何况你这张小白脸也没有吸引得了唐信的女人。陈乐平,现在你只有一条路了,告唐信去吧,或者,选择不告他,私下解决,能够得到一笔封口费,至于你的父母,piáo-jì和赌博,后果不严重,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结局,宏信集团会全方面击垮你的家庭,名誉,地位,财富,甚至我猜,很快你那感情不合的父母会反目成仇,呵呵,这就是你的下场,这就是你激怒了唐信这种连手指都不用动,就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你人生的大人物的后果。”
陈乐平面sè煞白,遍体冰凉,他指着彭修颤声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只要我勾引了唐信的女人,等于给了他一个耳光,这就是我加入华夏风投俱乐部的入场券!”
彭修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嘴上却讥笑道:“凭你?你家资产才刚刚过千万,想要加入我们,呵呵,后面还少了三个零。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连自己是什么货sè还不清楚,我们俱乐部如果都是你这样的人,那不就成了马戏团了吗?我来,只是顺路,谢谢你而已,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