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看向仵作:“这春药是什么药名?”
仵作和一位郎中模样的人商量了几句,老实回答:“是妓寮中常用的助.兴药,叫做醉春。”
君云晟冷冷盯着宁如楚:“这药来路这么肮脏,恐怕不是一个名门闺秀能拿到手的!来人!再去查查那郑崇!若是郑崇跟这药有关,那就是郑崇奸.污女子,依本王看,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阉了再绑去砍头!”
苏云翎听了心中狂汗。有这样审人的吗?动不动就砍头杀人的。果然是冷血得可以。
“冤枉啊!——”忽然宁如楚身边的丫鬟春婵惊呼一声,跪下,不住磕头:“王爷饶命啊!奴婢招!奴婢招供!”
“这药是如楚小姐找了郑崇公子拿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苏二小姐!没想到如楚小姐在慌乱中误饮了这一碗加了料的汤,所以……”春婵苦苦哀求:“这一切与郑崇公子无关!”
“啊!——”
“竟然是这样!”
“天啊!这是害人反而害己啊!”
“……”
而宁如楚早就傻眼了。她呆呆看着春婵,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万万没想到最后是自己的丫鬟倒打一耙!
“你你……春婵……你这个贱丫头!”宁如楚如五雷轰顶,指着春婵说不出话来。
春婵哭着膝行上前:“王爷明鉴啊!如楚小姐平日和郑崇公子早就私定终身,所以此次完全是如楚小姐嫉恨苏二小姐……”
“春婵,我杀了你!”宁如楚大吼一声扑上去就去打春婵。
春婵尖叫一声和她缠在一起。她一边避开宁如楚的爪子,一边压低声音:“如楚小姐,春婵对不住你了!崇公子可千万不能死!他死了春婵怎么办?”
宁如楚听了差点没被生生气死。原来如此!春婵这个蠢货刚才被君云晟那一句吓坏了。她早就知道春婵和郑崇那个花花公子有一腿,没想到春婵到头来竟然为了郑崇牺牲自己!
“我要和你这个贱人同归于尽!”宁如楚怒吼,拼命去抓春婵。场面混乱之极。
君云晟冷冷看了一眼陈知府:“如今案情明了。宁如楚要害苏二小姐,反而误喝了加了料的汤。郑崇行为不端,和宁府三小姐宁如楚有染。该怎么处理,陈知府应该明白。”
陈知府早就因为自己府上闹了这么大一出,头疼不已。一听这话赶紧吼着家丁,仆役赶紧把他们拉下去。那边郑崇也抓回来了,三言两语就承认了那药是他的。
在场的世家子弟和世家千金们早就熟知郑崇的为人,听了也不觉得奇怪。郑崇名声极差,流连烟花场所,有这样的药太正常了。
一场闹剧纷纷,终于谢了幕。
苏筱月叹了一口气:“要是这个宁如楚不这么闹腾的话,还能保几分颜面,现在连一点颜面都没有了。”
苏云翎心中冷冷一笑。是啊,做事做到绝的,可不是她,而是
宁如楚自作自受!
哪怕今日没有君云晟在场,陈知府追查下去,那药怎么来的,怎么到了汤碗中也早晚一清二楚。倒是没想到君云晟一恐吓,春婵反而跳出来护着自己的情郎。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郑崇要是死了,宁如楚势必要一辈子嫁不出去了,而春婵也要跟着她一辈子了,哪怕再嫁也只能配小厮了。
“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君云晟走来,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可还满意?”
苏云翎似笑非笑:“满意!满意极了!”
她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
天光依旧明媚,苏云翎走在陈府偏僻的后花园中,只觉得心境如冰。宁如楚、春婵……这不过是她复仇路上的两个不起眼的人渣。
天网恢恢,到底饶过了谁?
她从怀中拿出针包,密密麻麻,细如牛毛的金针中唯独少了最细的那一根。那一根,她钉入了春婵的穴道中不曾取出。
随着经年日久那一根金针势必刺入她的心脉,死于莫名病痛中,任凭国手名医都查不出来。
她冷冷地笑。身为奴婢却欺上瞒下,推她入火坑,这样一个人渣她何必手下留情?
复仇才刚走了第一步,而前路还有这么远……
“苏二小姐,有一位贵人相请。”身后传来一声恭敬的声音。
苏云翎连忙收起针包,漠然回头。
身后站着恭恭敬敬的陈知府。在人前威风的堂堂一州知府此时诚惶诚恐:“请苏二小姐移步。”
苏云翎心中奇怪,面上却不显露,淡淡道:“我累了,陈知府大人还是告诉那一位贵人,有事改日再相请。”
陈知府急了,急忙拦住她的去路:“苏二小姐,那一位贵人指名了要请苏二小姐过去品茶,聊天。”
苏云翎眼底有了不耐烦:“告诉宸亲王,我没空!”
谁稀罕和那个冰山瘸子男喝茶聊天?!她一遇见那人准没有好事!
陈知府的冷汗一下子就滴了下来。依他看如今全秦国上下也就眼前这位苏二小姐敢这样不耐烦地对付宸亲王了。可是,问题是,这次让他请苏云翎的不是君云晟啊啊啊……
“朕竟然不知,孤傲涓狂的三弟竟然这么讨苏二小姐的嫌弃。”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苏云翎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