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走出房间，走得决绝。洛祈风缓缓睁开眼睛，他其实一直没有睡着。

大厅里很静，餐桌上已经摆好早餐了，艾以默坐了下来，她搅拌着面前的牛奶，直到洛祈风下楼走了过来。

“醒了也不叫我？”他看了她一眼，拿起面前的牛奶晃了晃，“今天你就在家里待着，嗯？”

“不，我要去看我妈咪最后一眼。”艾以默看着洛祈风，她的眼神很复杂，“你……能开车送我去吗？”

他就这样盯着她，好一会才淡淡地说道：“可以。”

“牛奶凉了就不好喝了……”艾以默的声音很轻，她不再看他，许是怕他看透了一切。

“少爷您……不是从来不喝牛奶的吗？”一旁的女佣诧异了，少爷喝牛奶的时候，一直很忧伤，甚至是……很颓然！

“没有，我就是突然想喝了。”洛祈风垂眸，而其实，他已经红了眼眶。

他知道这个女人想干嘛，可为何一杯牛奶下肚，自己还是没有拆穿她？

……

车库里，洛祈风拉开车门，他的嘴角翕动了一下，内心挣扎了很久，还是问道：“你真的……想我开车送你去医院么？”

“是。”艾以默点点头，她坐了进去，只是……

“为什么？”洛祈风突然冷笑，他俯身捏紧她的下巴，“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希望我死？”

“……”艾以默的表情僵住了，但很快又一脸漠然，“是。”

“你为何不直接往这里捅一刀？”他松开手，指着自己的心脏。

那里，竟如此痛！

“因为我不是恶魔。”她不是没想过给他一刀，可——

她下不了手！

“呵，可你比恶魔更可恶！”难道，他整整一夜小心翼翼的温柔，换来的，就是一杯放了大量安眠药的牛奶？

他好恨！

洛祈风抿紧了薄唇，他将艾以默从车里拽出，然后独自开车驶出车库。

他的力道很大，艾以默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她错愕地看着车子消失，

这个男人为何还要开车？他明明知道，在服用了大量安眠药之后开车，是很危险的啊！

手机突然响了，艾以默一遍又一遍擦去脸上的泪水，许久才接了电话。

“默默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乔慕的声音很着急，而且在发颤：“我刚刚才看到，昨晚你妈咪发了一条信息给我……”

艾以默愣住了，她不出声，因为乔慕一直在说。

“你妈咪说，是她害死了方逸纯，她说她会离开你，用她的方式去赎罪……”电话那边终于顿了顿，乔慕过了很久才问道：“默默，阿姨她怎么了？”

“她……”艾以默捂紧了心口，“昨天晚上离开我了。”

妈咪一心想寻死？为何妈咪这么傻！

电话里，乔慕很久没说话，听得出来，她在哭泣。

“默默，都怪我，昨晚我为何要关机……”乔慕很自责，“阿姨是十一点多发信息来的，如果不是我关机，说不定……”

十一点多？那不是她和医生谈话的时候吗？

原来那时妈咪就决定了！那么……洛祈风给不给自己五分钟，结果都是一样的！

艾以默的心都乱了，她想到他刚才狠绝的样子，刚想说话，就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对乔慕说：“乔秘书，总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