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男人发火的时候就是把她骂一顿,可是摔东西砸东西什么的,从来没有过。
小冬怯怯地看着他,双手抖得厉害。
叶柯狠狠地瞪着她,那锐利的眼神,容不得她说一个不字。
小冬低着头,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的膝盖,又在流血了……”
叶柯深呼吸调整这自己的气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令他像现在这样乱过,乱得乱摔乱砸东西,乱得没有一点成熟男人该有的稳重。
他一向自认为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面对这个不听话的安小冬,他控制不了。
从第一次相遇,他就没控制住。
他没说话,转出洗手间拿来药箱,用纱布给她的伤口止血,再找出创可贴贴上,总共贴了十二片,十二片!!
“忙了一天还打了网球,全身是汗,你不想洗澡了?你自己能洗吗?有本事流血了别喊,沾湿了别喊啊,我告诉你,家里的创可贴已经没了,你到底要不要洗澡?!”叶柯骂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归根结底还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小丫头有原则得很呢。
小冬愣愣地说:“要……”
叶柯弯腰从地上拿起湿漉漉的毛巾,甩了一下扔在洗手盆里,拧开了水龙水搓了几把,又拧干,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他拿着湿毛巾给她擦脸擦身,抱她下来脱了裤子又给她擦腿擦脚,他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力道也没有多温柔。
小冬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不是委屈的,而是感动的。从小到大,有哪个男人会在她摔倒之后还帮她止血上药的,有哪个男人还会帮她洗澡擦身的。她第一次看着老男人在脱光了她的衣服之后,还是专注着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给她洗澡。
洗完,他又给她穿上干净的内裤和睡衣,刚才转去卧室的时候顺道拿的,一开始,他就是想给她洗澡的。
“弯腰,给你洗头。”
小冬站着没动,叶柯自己都被汗水给淋透了,他摆着臭脸的样子,看起来人好凶好憔悴。
“弯腰啊!”
小冬一下就忍不住了,哭着说:“你干嘛这样,每次都是先给我一拳头,然后再塞颗糖给我,你真心疼我就别给我那拳头啊,你别当我小孩子,我不是小孩子,你拿谎话来欺骗我,就不要装得很关心我,我不稀罕,我不要!”
看到她的眼泪,又听到她这些话,叶柯又恼了,大吼道:“安小冬,你说你不是小孩子,那就做一些成熟的事情给我看,赌气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我是蠢,我还很笨,一开始就知道你爱着别人我却还要爱上你,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笨蛋!”说完,她一转身跑去了房间,也不管疼痛的膝盖。
房间里面已经凉了下来,空调非常给力,小冬顺着木门滑坐在地上,膝盖上的创可贴间隙里面血又流了出来,她不敢乱动,就是坐着哭。
骗子,骗子,求求你不要对我好,我怕我离开你的时候会更痛,会更痛!
门外的叶柯举起手要敲门,可是手却停住在半空中始终没有敲进去,小冬在哭,隔着门,她在哭,她哭得他的心也痛。
他骗了她,还一连骗了她两次,他没有想到他随口的欺骗竟然会给小冬带来这么的变化,她对他很失望吧,肯定是,不然也不会要分手。
洗手间里一片狼藉,地板上满是水,叶柯见不得家里脏乱,小冬的哭声又叫他心乱又心痛,他拿了钥匙就走出了家门。
深夜在机场大道上飚车,叶柯将油门踩到了底,发动机高速运转发出的声音令他狂跳不止的心慢慢安静下来。
——“你结婚就结婚吧,干嘛非要选我,我原本可以好好上学,我原本可以自由恋爱,我就喜欢装包子怎么了?只要能活着,我什么都无所谓!你不选我我就不会这么痛苦,我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被大妈打一顿也没有这么痛苦,都是你,都是你,我再也不要过你安排的生活,我是安小冬,我就是我自己,不是你叶柯的谁,你无权决定我的生活!”
叶柯始终都无法忘记小冬咆哮着喊出这些话时的情景,这些话像烙印一般印在了他的脑海里面,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全盘的否定。
每每心烦意乱极度烦躁的时候,他就会用这种方式发泄,印象中,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飚车了。
车子开到转弯口,他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聚集着一堆人,开得越近越看得清楚,那边有无数车灯打亮着,还有喧哗声。
叶柯当下就知道了,这些人是飙车一族,但令他惊讶的是,唐天放竟然也在其中,他的改装奔驰跑车很是惹眼,一眼就认得出来。更令他错愕的是,奔驰跑车旁边,竟然停着一辆法拉利f12,那是赵云风的车,赵云风什么时候跟唐天放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