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看了一下云朵儿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他们行事的风格好像跟土匪不一样,就在攻下天堂寨下寨的第二天。就把天堂寨地牢里关住的人全放了出来,安排在几家客栈里请医生为他们治疗伤病。咱们客栈也住了几名,而且预交了五天的房费,进出天堂下寨只要不携带武器和大烟不用交任何钱就可以自由进出了,另外,他们对那些商家和百姓也都秋毫无犯,据说对那些商人们的损失核实之后也要给予补偿呢。”
云朵儿冷哼了一声道:“这只不过是他们收买人心的小伎俩罢了。”
“仙子明鉴,他们要想长久占据这里早晚还得搜刮老百姓。”
云朵儿突然问道:“李掌柜,你说这一次李天王和周天师能逃过此劫吗?”
“我看悬了,纵虎容易缚虎难,我想对方肯定不会纵虎归山的,再说李天王和周天师民愤极大,一旦公审十有**”
云朵儿颇为自负地道:“倒也未必,对方如果想要斩草除根直接做了就是还用大费周章搞什么公审?我看他们此举多半是为了整个大别山绿林,咱们大别山所有山寨都唯李天王马首是瞻,一个活着的天王远比一个死了的天王有用,只要天王在他们手里各个山寨就会投鼠忌器,他们从伏牛山来到大别山所图的只怕不是一个天堂寨和白马观,我看是整个大别山绿林。”
李掌柜一听也觉得有理,佩服地道:“仙子慧如炬,一语中的。”
“你回去之后要时刻留意抗日同盟军的动向,看看能不能跟他们拉近关系,有什么消息立刻汇报。”
“是,现在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等李掌柜走后,夏嫂有些担忧地道:“仙子,‘天台三仙’一向同气连理福祸与共,现在李天王和周天师被抓咱们白云寨如果听之任之也说不过去,如果是与抗日同盟军为敌咱们又势单力孤。“
“这二人没少干伤天害理之事其实死不足惜。”云朵儿语气中隐隐有些快意,她也只有在夏嫂面前才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当年,她不甘心屈服命运的安排而逃出家门,没想到又被白云寨的土匪掠上山寨给大当家的樊哈儿做了压寨夫人。但是她不甘心以身事贼,后来设计除掉樊哈儿自己做了一寨之主,李天王和周天师是樊哈儿把兄弟,自己一介女流为了能在弱肉强食的绿林中立足才不得不与樊哈儿的两个结拜大哥李天王和周天师结交,但是她清楚地知道李天王和周天师不但觊觎自己的美色,也觊觎白云寨的这份基业,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吞并白云寨霸占自己身子,如果不是自己在二人之间巧妙周旋,只怕早就没有白云寨今天了,更不会有白云仙子了。如今二人落得如此下场让她不落井下石才怪呢。
夏嫂道:“那咱们就干脆莫管他们死活了。”
云朵儿摇头道:“那也不妥,白云寨如果对此事不声不响先就失去了江湖道义,而且抗日同盟军野心不小,他们志在整个大别山,如果任由他们坐大生根咱们白云寨将来肯定要受制于他们,而且,李天王和周天师如果一死,大别山绿林势必会成为一盘散沙任由人家鸠占鹊巢,所以这李天王和周天师还得救。”她素来心高气傲,又把抗日同盟军视作了来抢地盘的过江龙,更不愿将来受制于人,所以这时候并不希望李天王和周天师真的死了。
至于如何去救二人,她一时间却全无头绪,一夜之间就让天堂寨和白马观灰飞烟灭抗日同盟军的战斗力该是何等惊人啊,别说区区的白云寨了,就是整个大别山的所有山寨联合起来只怕是也无法对方抗衡,内心里她对抗日同盟军还是很佩服的。
“仙子即便是想要去救李天王和周天师只靠咱们白云寨怕是也势单力孤。”夏嫂说到这里眼睛突然一亮道:“仙子不如趁此机会联合各个山寨去救李天王和周天师,即便是救不出二人也会让仙子占据江湖大义,自然也能博得江湖名声,今后大别山各位当家的岂不是也会唯仙子马首是瞻?”
云朵儿刚刚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现在经夏嫂一提醒,心中立刻豁然一亮,她虽然没有什么称雄绿林之心,但是这样的机会也让她怦然心动。她一向心高气傲,心高气傲的人都不愿受制于人,她的特殊经历又让她总是缺少安全感,如果真要有扩大势力的机会她是不会放弃的,只有势力大了才不会受人压迫和欺负,一个女人在弱肉强食的江湖里混实在是太难了,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混江湖更难。
不过,其他山寨的弟兄会不会跟她一起蹚这个浑水呢?云朵儿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立刻派人跟其他山寨联系,约各个山寨当家的到白云寨商议。”
“是。”
落日彻底跌进了山的另一边,暮色渐浓,血红的天空也在慢慢黯淡。
云朵儿一个人静静坐着,心情也突然有些黯淡,其实她的内心一点也不像表面那样淡定坚强。女人的内心总是软弱的,就像是核桃一样,坚硬的只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