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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翰青注意到了王爱国的脸色，也隐约猜到他是为什么担忧，但是他仍旧装作不解地问道：“王副司令何出此言？”

王爱国蹙眉道：“我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好，如果离开苏州吧，快活林这偌大的家业怎么办？而且我作为警备司令守城有责责，自然是不能随便离开苏州，但是留下来无疑是螳螂挡臂，请赵先生为我指点迷津。()”他是真的很纠结，他舍不得丢下的全部家产，舍不得好不容易得到的这等官帽子，而且他也不知道该逃到哪里去，他如果仅仅是一个富家翁反倒好办了，完全可以一走了，官差不自由啊。

“是啊，你一旦逃离苏州，你这警备司令也基本上到头了，你会失去财富权势，说不定上头还会追究你失城之责，你不如留下来——“赵翰青突然闭口不言了，因为留下来就只有投降日军做汉奸了。

“留下来与苏州城共存亡？”王爱国脸色更难看了，头摇的拨浪鼓似地道：“不行，不行，比我官职大的都逃走了，我留下来干什么？赵先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是跟赵翰青他们一起走，然后再利用赵翰青的深厚背景来保住他的官职，甚至能再升一级也不一定，结识赵翰青以来，每一次赵翰青出现他就会官升一级，他把赵翰青当做了命中的贵人。

“爱国兄，两全其美的办法是没有的。”赵翰青自然是看出了王爱国的想法，但是他没有那种能耐让王爱国逃离苏州之后还升官发财，这纯粹就是当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的心态，他不能答应，他就是准备让王爱国当婊*子的。赵翰青早就看出来看王爱国懂得见风使舵是个当汉奸的料，一旦苏州沦陷他肯定会做汉奸。汉奸是可恶的，所以，赵翰青对上海滩那些有可能做汉奸的人深恶痛绝，那是因为那些汉奸们只会干出祸国殃民的事情。但是，王爱国如果将来能够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么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赵翰青就是打算将王爱国当做当做一颗棋子埋伏在日伪军中，等某一天发挥奇效。

王爱国一听赵翰青之言神色越发沮丧。

赵翰青也不理他，自顾品茶，“嗯，这雨前龙井还是不错的，马大哥。你多喝几杯。”

马如龙是个粗人，根本不喜欢喝茶，他看出来赵翰青有话要与王爱国谈，他却是不耐烦在这儿品茶蘑菇，当下将一盏已经冰凉的茶水一口牛饮了，放下杯子道：“苏州城如今防守空虚。()我去检查一下岗哨，提防日军夜袭。”

等马如龙离去，赵翰青这才放下杯子道：“王副司令——”

“赵先生还是叫我爱国吧，你叫我司令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赵翰青一笑道：“哈哈，爱国兄还是那么直爽，那好，我就不叫你司令了。”

“我这个司令算啥狗屁司令。就是这个狗屁司令也快保不住了。”

“爱国兄不要这般垂头丧气，你我相交这么久了，我能袖手旁观吗？”

王爱国闻听此言精神一震道：“赵先生有何妙策？”

“听我一句话，你还是别离开苏州，你的根在苏州，你一旦离开苏州就可能一无所有了，而你留在苏州说不定还能升官发财。”

王爱国有些糊涂了：“可是日本人马上就要来了——”

“日本人来了一样需要有人为他们效劳，比如维持秩序什么。”

“赵先生是要我投降日本人？不。不，我是苏州城的警备副司令怎么能投降日本人？”投靠日本人他岂不是成了汉奸？他虽然在苏州城坏事做尽了，但是还是没有想着去做汉奸，做汉奸遗臭万年连祖宗都跟着蒙羞。

赵翰青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顾虑，当下就冷笑了一声也不活话，王爱国唯利是图并没有什么民族气节，也不会真的去爱国。他这样的人如果能成为堂正正的民族英雄那才是怪事呢。

王爱国看赵翰青半晌无语，忍不住道：“赵先生难道就没有别的主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