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车子离监狱门口还有一小段距离就停了下来,吕颖转头看着焦亮,“焦哥,麻烦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不过我也不敢跟你打包票能打探到什么,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焦亮笑着摇头,说着话,人已经下了车。
监狱隶属司法系统,焦亮在司法局工作,对于市司法局直管的城北监狱,焦亮无疑也认识那么几个人,此番他是来打听李凯之前在监狱里的一切情况,以及减刑和办理保外就医手续时,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
吕颖一直在车里静静的等着,她没注意到,后面有一辆车子一直在暗中跟着她的车子,这会她的车子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子同样也隔着好远停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焦亮不到十多分钟就从监狱里出来,很快就回到车上,吕颖神色诧异,“焦哥,怎么这么快?”
“啧,我倒是想多呆一会,关键是我问了两个相熟的狱警,都对那李凯的事不清楚,一问三不知,实在打听不到什么,我随便寒暄几句就找个借口出来了。”焦亮苦笑着摇头。
吕颖闻言一愣,“一点都不清楚?”
“可不是嘛,问啥都不知道。”焦亮摇了摇头,看了吕颖一眼,道,“吕颖,你说会不会你真的有点疑神疑鬼了。”
“就算是疑神疑鬼,我也非要弄个清楚。”吕颖咬着牙,“焦哥,你要是怕卷入什么麻烦,那可以不用搀和进来,说实话,万一真有个什么的,我也不想连累你。”
“说的什么话呢,你需要帮忙,我哪能坐视不理。”焦亮笑了笑,“那接下来去哪里?”
“我想去那李凯的家里看看,不是有他家的地址吗,我想去瞅瞅。”吕颖道,之前她也一直忽视了这个肇事司机李凯所在家庭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如今吕颖显然是想去看看。
“那行,咱们就去瞅瞅,反正今天我也都请假了。”焦亮笑道。
两人说做就做,前往所打探清楚的李凯的家,两人虽都是武威本地人,但那李凯是武威市下辖的丽山县人,两人对那并不是很了解,开车到丽山县倒是不用多久,但是一路打听地址,绕了不少弯路后,终于来到李凯家所在的丽山县水林村,下车走走问问,好不容易来到了村民们所说的那李凯家的门前。
李凯家是一栋老旧的砖瓦土房,房门紧闭着,吕颖上前敲着门,却是始终没人来开门。
“会不会是又弄错了?”焦亮上前,皱着眉头。
“应该不会吧,咱们问的就是李凯的名字,总不可能一个村里有两个同名的人吧。”吕颖摇头道。
转头看到旁边的房子有人,吕颖和焦亮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几乎是立刻走了过去,“老哥,您稍等,我们向您打听个事。”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这会正扛着锄头往外走。
“啥事?”那老汉打量着吕颖和焦亮,一脸疑惑。
“这位老哥,请问你旁边那户人家是李凯家吗?”吕颖指着李凯家的房子。
“李凯?你们是来找那瓜娃子的?”老汉看着两人,摇头道,“那瓜娃子还是小年轻时就因为杀了人被判无期了,你们是他朋友还是干嘛的,难道不知道这个?”
吕颖和焦亮两个人一听老汉的话,脸上都闪过一丝喜色,他们知道这次肯定是找对了,老汉随口一说的话跟李凯的情况一样,此刻吕颖也是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哥,我们不是来找李凯的,我们找他家人,不知道他家人都哪去了,怎么都没人在呢。”
“找他家人呀,那我就不清楚了,说来也怪,以前也没听他们说有什么做生意的远房亲戚,前一阵子突然说要举家搬走,去投奔那亲戚家,反正他们家现在是早都没人了,也没见他们有回来过。”老汉摇了摇头。
“都搬走了?”吕颖和焦亮对视了一眼,两人下意识的感觉到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老哥,他们家搬走前有什么特别的反常吗?”吕颖追问着。
“不是,我说你们是干啥的呢,跟他们家是什么关系,问这么多干嘛?”老汉望着两人,突然住口不言,警觉的盯着两人。
“老哥,我们其实是李凯的朋友,李凯他不是被判了无期徒刑嘛,托我们来看看他的家人,这不,我们好不容易才找过来的,总不能白跑一趟吧,要是没弄清楚情况,下次我们去监狱里探望李凯,也不好跟他交代嘛。”焦亮急智的笑道,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就递给了对方,“老哥,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把知道的都跟我们讲一下。”
那老汉几张红彤彤的老人头时,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也顾不得去田里了,左右看了看,赶紧将两人请进屋。
“家里简单,你们随便坐,随便坐哈,我去给你们倒水。”那老汉收了钱后,态度立刻变得热情起来。
“老哥,别,你就不用忙活了,我们就是受朋友之托过来,还有事呢,你把知道的都跟我们讲一讲,我们过会就离开了。”吕颖笑道。
那老汉闻言,也就坐了下来,x着口袋里的烟袋子,边卷着烟边回忆着,“要说特别嘛,还真有点呢,我跟他们家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了,大家都知根知底了,以往就没见过他们家有开小车的过来,前一个月,有一辆小车开到他家门口,来了两三次呢,以前是从没见过。”
“老哥,会不会他们家的亲戚朋友啥的?”吕颖问了一句。
“应该也不太可能啊,他们家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穷的,你没瞧见嘛,还是破土房呢,村里条件好点的,大都盖起了砖瓦房了,就他们家一直没翻新,以前李凯那瓜娃子小时候学习成绩不错,脑袋瓜子聪明,他爸妈还指望那瓜娃子将来长大能有出息呢,哪知道到了高中后,寄宿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跟社会上的一帮人混一起了,天天逃课打架的,把他爸妈气得半死,高中没读完就让他辍学出来打工了,这不,没一两年也就闯祸了,听说跟人打架,捅死了人,小瓜娃子也狠,据说捅了人二十几刀,把人都快捅成窟窿了,他家本来就他一棵独苗,被判了无期,家里情况也就更糟糕了,他爸妈整天起早贪黑的干农活,说是要攒点钱,要去找找关系,以后能减刑。”老汉说着话,早已卷好手中的烟卷,抽了起来,像是陷入了回忆中,这些可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往事了。
“老哥,听你的意思,李凯他爸妈一个月前突然搬走前,还有干农活是吗?”吕颖皱着眉头。
“对呀,一直种着呢,他家十多亩地,不干农活做什么。”老汉理所当然的点头。
“老哥,他们家就这么搬走了,地里的庄稼都不管了?”吕颖笑道。
“可不是嘛,前两月,水稻的秧苗才刚插上了,小十亩的水田,还有三四亩蔬菜,这些都是准备卖钱的呀,说不要就不要了,直接搬走了。”老汉笑了起来,“他们不要,倒是便宜我们这些邻居了,说是都分给我们了,你没瞧我大中午吃完饭都要下地忙活去了嘛。”
吕颖和焦亮两人听着老汉的话,眼里都是深深的疑惑,从老汉的话里,他们听出的不仅是反常,还有对李凯家人突然消失的怀疑,对于一户穷人来说,能够舍弃那么多以前赖以生存的田地和庄稼不要,这本身就不正常,再者,老汉的话里已经说了,和李凯一家做了那么久的邻居,都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有钱的远房亲戚。
对视了一眼,吕颖眼神复杂,而焦亮,更多的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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