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却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何不对,反而感慨道:“自澜儿过继到大房,我与澜儿见面相处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大嫂把澜儿看得很严。”
言下之意,是慕容氏不让她与安若澜见面。
夏荷已经吸取了足够多的教训,此时不敢贸然插嘴,只以沉默应对。
孟氏不以为然,深深皱眉,忧虑道:“如今澜儿把私房都交给了大嫂保管,我总有些不放心。”
这话夏荷就更不敢接嘴了,只含糊不清应了一声。
孟氏一个人也说得起劲,又道:“瞧着大嫂对澜儿是不错,就是不知日后会如何,嗣女终归不同亲女,只望大嫂对澜儿能有几分用心。”
相信世子夫人会比五夫人您更用心——夏荷默默在心里回话。
“大嫂是很疼爱澜儿,但就是太过宠溺,太过维护了,长此以往,澜儿的性子必定变得更加霸道跋扈。这并非是好事,俗话说‘父母之为子,则为之计深远’,大嫂没有为澜儿考虑周全,以为一味的维护疼爱就是对澜儿的好。”
想着方才在锁桐苑的遭遇,孟氏眼底快速闪过不满,形状姣好的柳眉微微皱起。秋水般的眸子浮起忧愁。
她想着。澜儿现在就不怎么愿意听她的话了,若是以后再被大嫂管教下去,恐怕她是连叫都叫不动了。
要怎么才能让澜儿继续听她的话呢?
她实在不放心让大嫂替澜儿保管私房。她担心那些东西以后会成了瑾姐儿的嫁妆。
孟氏沉默下来,思绪万千。
夏荷依旧一声不吭,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另一厢,安若娴带着薛氏回了馨月苑的东厢房。
安若娴已经很久没有跟薛氏单独相处了。自在府外碰到安文均,被安文均警告过后。薛氏也跟着疏离了她,很显然,是安文均让薛氏这样做的。
她不确定安文均是否认出她并非真正的安若娴,心里一直十分忐忑。害怕安文均将此事抖出来,直到现在,因为安文均一直没有动静。她才慢慢放下心,而对于薛氏的突然疏离。她并不在意,甚至,她恨不得就这样跟薛氏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她惧怕安文均,对薛氏半点看不上眼。
回到房里,站在自己的地盘上,安若娴感觉轻松许多,她摒退了下人,径直走到桌边坐下,也不招呼薛氏,直接问道:“有事就说,没事就回去吧。”
语气中满是不耐跟不屑。
薛氏斜眼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愠色,但她并没有爆发,只压抑道:“既如此,我就回去了。”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安若娴却突然叫住她。
即便不想搭理,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薛氏还是停下脚步,转头问道:“何事?”
安若娴也不看她,垂眸慢悠悠转着手边的茶杯,沉声问道:“听说哥哥读书很好,最近很得祖父欢心?”
“那又如何?”薛氏皱起眉。
“……”安若娴用力抿了抿唇角,似在极力忍耐什么,随即语带不满,低声道:“哥哥在前院享福,难道就不管姨娘跟我了吗?”
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若非如今处境艰难,她也不愿向薛氏跟安文均低头。
祖父罚她回房反省,也就是禁了她的足,而且还没有给个时限,她做不到一直待在房里什么都做不了!
薛氏深深望着她,良久勾起一抹冷笑,道:“刚进侯府时,你的处境比你哥哥好了不知多少倍,你有拉拔过你哥哥吗?”
不等她回答,薛氏接着道:“文均已经跟我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们兄妹意见不同,日后就各顾各的,互不干涉。”
“可他是我哥哥!”安若娴气愤,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原文中安文均占了安若娴那么大的便宜,现在安文均竟然不管她?!再怎么说,她现在用的这个身体还是原身的,那么她血缘上就是安文均的妹妹!
“难道不是你让文均不要管你的?”薛氏毫不留情地反问,心底痛得滴血。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与女儿之间变得越来越疏离,当她发现的时候,她的女儿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连她都不认识了。
安若娴无从反驳,咬了咬牙,她尖声叫道:“说到底,我们都是为了振兴薛家,只要薛家能站起来,就算我做的与当初计划的不一样又如何?哥哥不管我,难道你也不管了?你们这样对我,舅舅他们不会同意的!”
原以为搬出薛家两个舅舅,薛氏就会退步,会为她向安文均说好话,却不想薛氏根本不上当,还厉声叱道:“不要用你的两个舅舅来压我!文均好不容易才得到老侯爷的赏识,我不会让他的努力功亏一篑,相信你两个舅舅也不会答应!”
甩袖离开,薛氏毫不留恋。
安若娴用力咬住下唇,桌上的红缎桌面被她抓得起皱,她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你们会跪着求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