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安安静静,偶有一辆的士车开得飞快,六车道的沥青马路被勤劳的环卫工人打扫得一尘不染,临街的铺面皆紧门闭户,只有个别早餐包点店铺开门做生意,门口排着一些穿各色校服学生等着买早点,一些早起的人们也在早餐店里进进出出,远处一台顔色鲜明的公交车呼啸驶来,在一公车站嘎然停下,上了几位学生,又轰然开动,渐驶渐远。唱着浏阳河曲子的撒水车在另一条大道殷勤的撒着水珠。
聂隐觉得gz市的清晨与y市没两样,只是大街宽阔,街面也要干净一点。
他脱下汗衫,卷在手臂上,不紧不慢朝前方跑着,这件汗衫还是昨晚借了奔子的,那件地摊货昨晚已洗了。
他身上那二百块还没动一分,想着上午去找找哪儿有地摊或小市场,买两三件便宜耐穿的衣服,要不然每天洗澡换洗都成问题,不可能天天借人家的衣服穿吧。
因为贵宾男模通常只在下午二点半开始上班,晚上九点半下班,他想以后有充足的时间去慢慢熟悉这个陌生城市。
不知不觉跑过两个红绿灯路口,一路上一些上早班的男男女女都用怪异眼神看着他,有些漂亮妹妹直接掩嘴惊呼,怀疑史泰龙或施瓦辛格来了,明眸善睐的眼睛中伸出两只贪婪的小手在聂隐身体上抚!mo不停,并掏出精美雅致的手机要进行追摄。
试想,她们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个大都市里面,哪里见过拥有如此雄性狂野美感的男子,何况该男子一张国字脸也帅得让她们心驰神往。
聂隐满脸尴尬,有些受不了了,发现那些美眉的眼睛象看着一个正在裸奔的男人,她们眼里那种巨!大的惊喜与震撼几乎要击溃他那强大的心灵,他不得不穿上衣服继续前跑,好在公园不远了。
还没进公园门,就远远感觉到一股清幽沁凉的气息迎面扑来,入眼处碧翠欲滴,林荫如幽,百鸟欢鸣,晨露晶烁。
这时候太阳还没出来,聂隐远远望到公园大门上的四个字,“无为山庄”,走近大门前,在一块铭碑前驻步,原来这是一座私人山林,贡献给政府开辟为免费公园,名字还是用原来的无为山庄。那主人之前是个富可敌国的巨贾,几十年前将这片山林买下,后不知什么原因,将所有家人送至国外,自已则选择出家修道,将整片山庄贡献出来,就云游四海,天下任行。
聂隐暗叹此人好大的襟魄,竟舍弃世间一切,追逐无为之道。只可惜石碑上没留其名,仅以无名氏相称。
聂隐拾步踏进山庄第一步,就感觉出一股飘逸出尘的道家气韵四处流溢,充斥空气,抬头猛见前面不远耸立一座规模不大的白墙青瓦道观,正中横匾书有“无为观”,观内黄幔低垂,香烟清袅,肃静清雅,庄严神圣。
聂隐从不信鬼神,遂折身朝一边的林间水泥道缓慢奔跑。
穿林过桥,绕弯登坡,跑了十来分钟,来到一处小山头,上面竟有块三四百平米的青石块砌成的大坪地,四周绿木环绕,林鸟啁啾。
此时尚早,没其他人晨练,青石坪靠东边处,唯有一位须眉俱白的老爷爷面向东方静伫,正深纳徐吐地练着气功,一身月白色的太极练功服,脸盘丰满,面色红润,年龄应在六十岁上下。
老人轻闭双眼,如古松峙立不动,稳如山磬,整个人好象与这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聂隐不敢走近打扰,远远从老人后面经过,朝石坪另一边下坡小道细步慢跑,跑了三四分钟,穿过几片安静的密!林与低矮光秃的山梁,来到一间黄栏红檐的小亭,亭内上上下下顔色驳蚀,青苔肆意,其东边一个约十来亩的荷塘,蛙鸣迭起,黄鹂啭啾,碧荷田田,白莲如仙,清香袭身,晶莹剔亮的珠露在翡翠玉盘的荷叶里俏皮地滚动,一缕晨曦淡照之下,五光十色,眩彩奇丽。
聂隐猎奇心重,围着荷塘边的石径跑了起来,感受这样浓郁的荷园气息。
但觉微风轻披,清香熏沐,静谧寂宁,空泛其象,若云端飘浮,心旷神怡。
聂隐围绕荷塘连续跑了三圈,才稍感有些乏力,他坐在亭里面石条凳上休息,凝神屏息,赏览潋潋碧水中快活地游个不停的小鱼。
歇息了五六分钟,他起步往回跑,不一会儿,又要登坡上小头。
刚才大约有二十几分钟过去了,他估mo着那个练气功的老人家已经走远了。
刚一登上山头青石坪,聂隐忽地一惊,不由停驻步子,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青石坪东边。
但见那老者依然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伫立原处,一如既往保持原来站立的姿势,甚至连衣角褶皱都还保持原有的样子。
难道是一座雕像?
聂隐惊诧莫名,决定上前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