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先生,说了句散课。
在学生散去后,便回到自己房间,而在进入房间后,手中便凭空出现一只毛笔,闪烁着淡淡光华。
看着很是不俗,事实也是如此,这只毛笔是圣人法器,这天地之间除了那群剑修谁人不动心?依靠着这只毛笔,甚至还能请动圣人出手。
现在吴默拿出来则是想问一个问题。
学问是否应该换米粮?
青玉毛笔光芒一如既往。
……
……
儒教学府后山求学峰,陈问正在泼墨做画,画的不是别处,正是乡野学堂的光景,只是点墨便栩栩如生,那些夫子先生望风而逃的模样,入木三分。
只是不知为何,这位陈圣并未画吴默。
看着自己泼墨而就的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活了这么多年岁,读书读着也就厌烦,也只有画画之术算是唯一乐趣。
画完之后,将笔放下,这幅画突然就化作云雾散开,而那支笔也化作一缕清风抚去。
余观澜站在后面,看着这位与众不同的圣人,很是感慨。
三教圣人不是高坐云端,就是了无踪迹,绝不让凡夫俗子们有迹可循,也不会轻易显露于众人面前,而这陈圣则很不一般,不仅不去云端坐着,还时常做一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事情。
陈问忽然开口道:“观澜,你对山下那群人所作所为,有何看法?”
余观澜想了想,轻声道:“当初我求学时也想过学问为何要收米粮,供养一位读书人花费如此之大,一直都觉得不怎么对,毕竟在言圣立教时便说过,学海无涯,任人取之,一直以来都是这么个道理。”
陈问笑着看想他,轻声道:“但除去言圣之外,你别忘了
还有着孔圣,那位可是收肉干的,算是开了一条先河。”
余观澜闭口不言,有些事,陈问作为圣人可以说,而他则是说不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便是这么个话语。
陈问笑了笑,抬起头,看向天际,双眼穿过一些阻碍,投向云端,而至于看到什么,这只有这位圣人可以知道。
陈问开口道:“我当时求学时也这么想过,但到后面就觉得很是寻常,先生夫子都是凡俗之人,读书初衷不过是为了温饱,教书也是为了温饱,要是自己都饿死了,那还教什么书?”
余观澜不做争辩,只是看着那处山峰,他读了这么多年书,有着自己坚持,要是寻常修士,哪怕是学府掌教还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夫子,他都敢争论两句,但面前的毕竟是圣人,他无处可以反驳。
陈问将头转向他,笑意盈盈:“其实这就是自古以来就在争论,天上圣人也想改变这种现状,毕竟要是不要米粮,那就会有更多人来读书,长此以往,儒教想不兴盛都难,但这种事情哪来这么容易就说得清楚,圣人虽然有大神通,但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到。”
余观澜皱眉道:“不是还有大周天下?以大周天下疆土之辽阔,供养一群先生轻而易举。”
陈问神情莫名,“大周天下是大周天下,儒教是儒教,两者相辅相成,但其实是有着很大差别,这天下毕竟是大周的天下,而不是儒教,你这想法并不是没人想过,但每经一提出,那位坐在天都里的皇帝便会否决掉,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皆无作用,甚至现在这局面,亦是历代皇帝陛下一手造成,毕竟哪位皇帝愿意自己头顶上坐着一个庞然大物,自家还为这庞然大物源源不断输送人才?恐怕是没有,毕竟他们可是九五至尊。”
余观澜第一次听闻这种事情,在他以往认知中,大周天下都是尽数在儒教掌控,那位皇帝陛下命令连天都都出不得,不过只是一介傀儡,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情。
余观澜眉头皱得更深,开口道:“陈圣,那为何不换一位皇帝?”
话语说出很是平常,可内容并不平常,张口闭口就是换一位皇帝,要是在人界像理国那种小国皇帝,说换也就换了,但这是大周,一国自成一界,皇帝位置更是万人瞩目,哪能这样轻易?
陈问颇为惊奇的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读书人,觉得很有一番意思,便耐心解释道:“这个在以往有圣人想过,也做过,但都不怎么好,大周天下亿万生灵信念气运尽数在那位皇帝身上,单就位格上来说,甚至比我们圣人之位还要尊贵一分,那位皇帝被叫做天子,所居住的地方叫做天宫,并不是没有缘由,若是敢轻易出手,便会受到气运反噬,无论轻重,一律身死道消。”
余观澜没有再问,其实不论是谁,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气运,气运深厚者,不管做什么事都是顺风顺水,出门捡到法器亦不是难事,若是气运不足,说不定下一刻就死在某个高人斗法之下。
气运之说,玄妙非常,有一句话叫做时来天地同借力,远去英雄不自由,从其中便可看出一二。
现在看来,不管是治标之法还是治本之法,都是无作用。
余观澜心思翻飞。
而陈问则是一步踏出,迈入云端,应当是之前那几眼查觉到有趣的事情。
等到余观澜回过神来时,陈问早就消失不见了。
留在这片地方的只有一句话。
“再过一些时日便是大朝会,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