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出去讨论学问的读书人,在那时的学府中很有名气,称作是第一人也不为过,有很多人都认为那位能成为圣人,因此就默许那位带出一些东西,本来想着这是一件好事,游历天下行万里路,这是圣人之道,但某一天他们发现那位的命灯竟然破碎,有些不敢相信,但命灯存放着本体一丝魂魄,人死则灯灭,没有过例外。
本来儒教学府是想着要报仇,但始终找不到是何人作出,现在情况倒很明朗,原来是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剑修,等做出这种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敢撩拨三教虎须,在这天地之间也就只有剑修。
程玉青叹了一口气,“你们剑修当真是做了好大一番事,那位本来是妥妥的圣人名额,现在倒好,落了个干净。”
许百川不置可否,剑修这些年次以来做过的大事还少吗?不管是进入妖域斩杀大妖还是入云端斩杀圣人,哪一件不是惊世骇俗响当当的大事,相比之下,斩杀一位只
会耍嘴皮子的读书人,可谓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哪怕以后会成为圣人,但那时不是,那就是件不足与人道的小事。
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程玉青收起情绪,没有继续失态,毕竟那位前辈他没见过,往常知道的都是事迹,至多读过几篇文章,斯人已逝,便无需再纠结。
许百川翻开一页书,忽然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何事找我,总不可能只是来我这里听故事?”
程玉青摇了摇头,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缘由,便开口说道:“太平城最近不太平,会有一些人到来,你注意一些。”
许百川饶有兴趣,“这倒是一件怪事,你不是儒教学府之人吗,按理说是巴不得我受灾受难,怎么今日反倒提醒我?”
程玉青笑着说道:“你能一人仗剑从庆元出来,身上肯定有着手段,我听过你的事迹,当时是一直想着为长辈做些事情,并没有往细里想,这几日在家读书时和父亲说过几句,父亲对你很是敬佩,按照他的话来说呀,你是一代大侠,很顶天的那种,在父亲威严之下,便来给你提个醒。”
话音未落,他又接着说道:“我父亲在年少时也握过剑,出去走过江湖,他想见见你。”
连番话语,将心绪全盘托出,看着笑容不似作伪。
许百川想了想,将手中春秋收起,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也是想看看一位走江湖的剑客是如何培养出一个读书人。
于是便招呼冯成跟着自己一起,在程玉青带领下出了院子。
一路缓行,半路上,程玉青忽然扯起一个话题,是关于许百川为何喜欢看书,按照这位设想,就算要看也是应该看剑道典籍,而不是如同春秋这样的圣人之言。
许百川边走边说道:“在练剑之前我练过拳,而在练拳之前,是跟着一位先生读书,只是我是在门外旁听而没有进去,原因为何,是因为那时我交不起学费,于是就只能在外面听着,学到了一些道理便在泥土上写写画画,一来二去也算是记住,后来那里换了一位先生,便不允许我在门外听着,我无可奈何,就跟人去学了拳,再后来就练了剑,一路走到现在,还算是不错。”
程玉青微微恼怒道:“那个先生是真的不配为人师表,圣人传下学问时曾经说过,这学问无论是谁都可以学,不必视若珍宝,不必藏着掖着,应该做的是寡人传播这道理,要是你当时继续听着,或许像你这么出彩的人物就该是我们儒教弟子。”
以往事情已经成了定数,再恼怒也是无用,不过许百川并不讨厌那位先生,反倒是有些感激,若是真的专心继续在外面听着,恐怕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他。
世上的事情都是这么巧妙,或许只是一个选择,便可改掉一个人以后命运,这时做了选择,后面的事情谁知道呢?
猜不透的。
几人边说边谈,转过好几条街道,便到达了程玉青的家,那座以太平城为名的太平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