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阳用衣袖擦拭脸上汗珠,感叹道:“许兄弟,原来你还与那位林剑仙认识,难怪看不上剑宗师父,也是,林剑仙是世间剑道顶峰之人,旁人哪比得了?哪怕只听着三言两语,也足够让人受益匪浅。”
许百川没有纠正他的想法,并且这样说也没多大错,许百川从义庄握剑成为剑修开始,所修行的便是林剑仙留在义庄的玉佩,那时候的关系便已经牵扯上。
佛教有句话说得好,一切皆是缘,今日种因,他日得果。
王存阳见许百川未回复,也不在意,围着他转过两圈,目光却一直盯在秋风上,想要看看有剑仙剑气的剑,是何等不凡。
其实他哪里知道,秋风本来是更不凡。
最开始这里面可是有剑仙残魂,比一丝剑气,要好出不少。
许百川看着王存阳,平静笑道:“你来找我,总不可能是围着我转两圈吧,要是真是如此现如今也转够,夜色已深,不如回去休息?”
王存阳扯扯嘴角,心想哪有你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认真道:“你能下山,因此我想求你一件事。”
在王存阳开口时,许百川便已经知道是何种事情,无非便是让他去杀人,问剑台之事他已经明
白,心中也感叹,毕竟这些看着互相看不顺眼的剑修,竟然能罕见同一阵线,皆是想着要下山去杀三教修士,恐怕要不是杨亦阻拦,剑宗很快便会空荡荡。
许百川默不作声,说到底他境界不高,才是炼法,要是要达到能护自家安危,非得再高一些不可,至少也得心火境界,尽管他有着秋风,能斩杀天地下大多数修士,可这并不代表着他便是安全,三教修士各种法术层出不穷,其中不乏诅咒诸法,取人之毛发衣物残余,扎一草人摆坛,念诵咒语,便能于千里之外致人于死地,而这种诅咒法术向来是最为头疼难缠,除非以修为硬扛过去,没有其余方法。
剑修三尺之内是死地,三教修士绝不敢踏入一步,反而要尽力退走,而三尺之外,便是三教修士主使,法术道法,何其难缠,挨上一记,绝不会太过好受。
王存阳见许百川又不回应,生出些焦急情绪,张张嘴想要说出一些,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难不成要直接说请许百川用剑仙剑气杀人?他敢肯定,若是自家这么说,绝对吃不了好果子,剑仙剑气何等珍贵之物,拿在手中便是依仗,哪能这样轻易用出。
在远处,赵康提着一壶酒缓缓饮下,眼光不时看向这边,很显然,他也将之前话语一字不差听入耳中,甚至同样生出与王存阳一样想法,他喃喃自语道:“若是能下山,那还要这样麻烦,我倒是有些羡慕左师弟,早早便下了山。”
话语声不大,因此只在风中闯荡一会儿,便很快消散。
没过多久,他便将酒饮尽,摇了摇酒壶,确定没有残余之后,便将酒壶收好,站在原地想了想,便迈步向许百川走去。
有些话不得不说,要不然憋在心里难受。
他看着神情淡然的徐百川,叹道:“你能下山,因此我便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许百川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想说什么说便是,至于做不做,则是许百川自己的事情。
赵康摸了摸王存阳的头,沉声道:“你下山之后若是有机会,我想请你将楚风那混球的剑道传下去,他平日里最想要的就是找个合心意的弟子学他的剑。”
他的眼眶通红,这位与楚风一同成长相交莫逆的剑修,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流下眼泪,无一人嘲笑。
许百川郑重抬起头,没有过多犹豫,很快便道了一声好。
在庆元国都,他曾在楚风家中住过一段时间,也敬仰这位为剑道而死的前辈,若是有机会,哪怕赵康不说,他也会做。
许百川想了想,忽然道:“只是我现如今境界不够,等境界再高一些,我会去做。”
他心中其实也有着小私心,力所能及之事他必然会做,而力所不能及之事便不会去做。
赵康点头,不再多说,带着欲言又止的王存阳很快便离开。
许百川转身走进藏剑楼,并未打扰专心看书的楼主,只是回到自己熟悉位置,抽出一本书,借着藏剑楼经久不息的光亮观看,只是没过多久,他便蓦然抬头,随后长长一叹。
不知为何,他今夜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想了想,干脆不读了。
放下书起身,准备去睡觉休息。
期间,楼主抬起头看过他一眼,眼中有些情绪,但没过多久,很快又埋头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