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镇压着一头上古妖魔,难不成,剑宗也是如此?
他不知道,也不敢问,只是默默沉思许久,随后便转身离去,不再提下山之事。
而一旁的弟子看的云里雾里,很是搞不清楚云山两个字代表了什么,可是连悟道境界的李云生都已经放弃下山,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闷闷不乐的各自散开。
只留下赵康带着徒弟王存阳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待杨亦看过来时,不由得脸红。
顶撞自家师父,这是第一回。
并且还被抓了个现形,恐怕等一下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现如今他只希望杨亦等下下手要轻一些,多少在徒弟面前给他留点面子,毕竟他也是师父,虽说他这个师父不大称职,王存阳现如今学的一半道理都是由许百川传授而来,可他毕竟要面子,师道尊严,正是如此。
杨亦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笑骂道:“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滚过来受死!”
赵康心中一秃噜,暗道不好,生出想走的想法,只是现在离开已经不大可能,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杨亦面前。
王存阳跟在他旁边看着这一切,有些好笑。
杨亦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平静说道:“老夫这三个徒弟里面,就你这小子心思最多,整天都想着下山,你可知道现如今还没到时候,贸然下山并不妥当,老老实实呆在剑宗内,才是正道。”
赵康苦笑道:“师父,那您和我说说,云山这两个字有何种含义?”
杨亦看了他一眼,不想和他多说,
但不知为何还是吐露心声:“云山之中镇压着许多上古妖魔,十分险峻,每过几年便会有三教修士手持圣人法器前去加固封印,更深入的老夫也不大了解,而关于剑宗,云山这两个字也是极为重要,你可知道为何那位剑仙为何要保下这座剑宗?”
赵康摇摇头,示意不知。
杨亦叹了口气,再次说道:“剑宗之内,也封着一位,只不过不是妖魔,至于再多的,老夫也不好同你讲,万一你出去吹牛时透露风声怎么办?”
赵康哑口无言,悻悻然摸了摸鼻子,并不做言语,毕竟这个剑宗他也待了许久,这些风景平日里也看惯了,总归是要找些事情做的,于是他便去偷姜令的酒,而每次喝完酒之后,总喜欢与人聊天吹牛,许多事情在他看来都是与人谈论的谈资,根本管不住嘴巴,因此一些重要之事,杨亦可以同姜令说,可以同左思遥说,甚至可以和李云生说,却独独不会与赵康讲。
杨亦不再多说,只是嘱咐着让他多看着宗门弟子,尽量别让他们生出不好的情绪。
赵康很自然的答应,转身便离去。
只留下王存阳面对着杨亦。
王存阳吞咽了一口口水,面露纠结,做为杨亦唯一的徒孙,他其实和杨亦并没有见过太多面,只是在拜师时才去过荡剑崖见过一次,现在想来是第二次,尽管这是自家师爷,王存阳却依旧止不住的慌张,毕竟杨亦单单是站在这里,便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压在他心头,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杨亦很快就明白王存阳心中想法,收起一身磅礴剑气,若不是手中还提着那柄沧海,简直和普通农家无异。
杨亦看着面色明显好出许多的王存阳,想了想,问道:“你的剑学的如何了,可有进步,可有怠慢?”
长辈面对晚辈一般都是如此,几千年来从无意外。
听闻此言,王存阳再次吞咽口水,摸着手中残阳许久,才回复道:“回师爷,徒孙每日习剑不停,不敢有半点怠慢,现如今剑道修为已是炼法。”
杨亦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你的剑,是赵康那混小子教你的多,还是许百川教你的多?如实说来,不必隐瞒!”
王存阳啊了一声,对此有些意外,可面对这位长辈,不敢有半点迟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二者皆有,许百川的多一些。”
杨亦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堂堂一位洞虚剑修,连教徒弟都不上进,还得让别人代劳,这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为他教徒弟的,还只是一个初入门槛的剑修,相比起来,他这个师父好像是多余一般。
杨亦转头看着王存阳,说道:“早知如此,就不让赵康收你了,他呀,不学无术。”
王存阳对此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是自家师父,只能默然无语。
好在杨亦也知道给赵康留些脸面,没有多说,只是说许百川是个不错人物,与他多接触一些有大机缘。
王存阳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便飞快逃离出问剑台,半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杨亦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缓缓走回荡剑崖,看着崖底,默然不语。
刚才被隐藏起的一身剑气,再次出现。
嘴中喃喃自语,像是在和某位谈论,只是脸色算不得有多好看。
到最后,他便向崖底斩出一剑。
声势不大,因此没有多少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