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皇宫的李世昌立刻就被冷风吹了一个通透,身上泼有茶水的地方更加冰寒,连打了好几个摆子之后,这才上了一驾偌大的马车。
里面有个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正在读书,看到李世昌进来向他点了点头,开口道:“殿下此事可是徒劳而反?”
李世昌苦笑着点点头,没有言语。
青年男子翻过一页书,将其看完之后才继续开口。
“在下先前说过,皇帝陛下并不怎么好糊弄,殿下的苦肉计在他看来,犹如儿童玩戏尔。”
被自家臣下这么说,寻常人早就怒不可遏,而李世昌非但没有,反而更加彬彬有礼,拱拱手,开口道:“我也只是想看一看父皇的心思,好斟酌着做出下一步,现在看来,那个柳姓刀客好像是真不寻常,国都中的修士少数也有好几百人,平时我也与其他修士挑衅过,父王都是那种平静的样子,而今日不同,反倒勒令让我去赔罪,木华先生,你说说,难不成那个姓柳的真有不同凡响的背景?”
木华先生便是这个读书的青年人,他看了一眼随着马车掠过的风景,平静道:“在下只是个穷酸文人,只会卖弄文笔而已,那位的背景还真猜不到,或许找一找天机客,从他那里得知反而更有希望一些。”
听到这番话,李世昌脸上苦笑更深,天机客要是这么容易找到,那现在也不会如此抓瞎。
李世昌看着车外飘荡的雪花,忽然说道:“想要登上那座位置,需要的助力可不少,那刀客是个很好的帮手,只是无法得知他的准确消息,不好下手啊。”
木华先生轻笑一声:“无法得知便无法得知,何必要去找他人问,直接去问那位刀客不就成了,那位刀客我见
了,倒是个性子爽朗的,果断一些或许会有一些其他效用。”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木华先生满是自信,他在儒道学府读了这么多年书,其他的不敢说,但是对人心多少能猜出几分把握。
李世昌点点头:“那便全仰仗先生之力。”
两人谈论许久,在谈论停止时,马车也随之停止。
他们要找地方就在此地。
有个很不错的名字。
春景楼!
是庆元国都一等一的玩乐地方,里面各色女子都有,就算是妖人混血,只要出得起价钱,也能拥入怀中。
按照以往,李世昌进入这个地方会率先找几个姑娘搂着,随后听着姑娘们的娇声娇语再谈论事情,但现如今有些不同,他是来赔罪的,找姑娘总有些不应景。
因此当他拒绝掉姑娘的贴身搂抱后,到是让那些姑娘大吃一惊,以往性子急匆匆的二皇子殿下怎么今日换了个模样,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刀客?
姑娘们在一边暗自猜想。
春景楼管事很有眼色小跑过来,先是打了自身一个嘴巴,说是赔罪,怠慢了皇子,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李世昌来做些什么。
等到李世昌说明原因时,神色便有些纠结。
刀客确实是在此地,还找了最为漂亮的女子,李世昌挨打也是因为那位女子,现在又要相见,怕是不会有好事情发生,那个刀客先前说过,不可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否则就会打他一顿。
管事估摸着那刀客说的话不假,自然不会放人进去,可李世昌也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同样十分头痛,这件事并不好处理,总会得罪一方人。
李世昌看着这个满脸纠结的管事,有些不喜,他可是皇子,就连进入当朝宰相家也是无需通报,怎么到春景楼反而要这管事的许可。
难不成这管事比当超宰相还要贵几分?
正当他要开口怒斥时,在一旁静静观望的木华先生却拉住他,对他使了个安心眼色,对着管事平静说道:“你便说你有杂事缠身,没见到我们便可,这样往后发生一些事情,也怪罪不到你头上,你觉得如何?”
管事摸着山羊胡子思考一番,觉得此事在理,这样两边都不得罪,于是向两人告罪一声,自顾自的走开。
李世昌皱着眉头,放下紧握住的拳头,不解的问道:“先生,一个小民而已,无需讲这么多道理,给他几拳也就清醒了,也就不敢拦着我们,为何要给他开脱?”
木华先生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殿下你要记住,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与民争只能得一时畅快,往后要是败坏名声,可就捞不回来,你看太子何等聪慧,一向都有爱民如子的名声,殿下若是在这头输给他,往后想坐上那位置,可是凭空输了几分胜算。”
李世昌做恍然大悟状,向木华先生俯身行礼。
木华先生也不管李世昌是否将他的话放在心头,叫过一个小厮为他带路,径直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