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起,便真的有一股秋风袭来,在这冬日里没有以往秋风的凉爽,反倒是带着肃杀之意,秋风是剑,那自然是极快的,点点露珠还未到身前便飞快迎上去。
剑客出剑向来很快,胜负在眨眼之间,普通人尚且如此,又何况是剑修。
谢清欢虽说率先出剑抢占先机,但秋风更快,白露离许百川尚有一指之隔,而秋风已经点在谢清欢喉头,这时只须再前进一寸,这位年轻剑修便会魂飞魄散。
将秋风缓缓入鞘重新挂在腰间,许百川笑了笑,轻声道:“我这一剑,如何?”
“好剑!”谢清欢苦笑道:“你先前为何不说是剑修,让我丢了好大面子,若是你早说,那还需要这一番争斗。”
许百川愣了愣,不解道:“是你说若是想跟你去见剑修,就要接受你的考验,思来想去,这一剑出的没错。”
谢清欢叹了口气:“那是对于招收弟子所设制的要求,考验他们剑术是否精湛,可有勇气面对剑修一剑,而对于你这种已经踏上剑道的剑修,是不必走这些弯弯绕绕,直截了当说出来,我还巴不得你跟我一起回山,毕竟天下剑修是一家,若是不聚合在一起,早就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修士灭得干净。”
许百川听完解释发觉自己想岔了,他本以为剑修学剑异常艰难,又一致对外,想要进去得靠打进去才行,确实没有想到只要自己亮出剑气就能轻松过去,现在想来,两人刚才出的这一剑,确实没太多必要。
“庆元国行走的剑修大多数都在剑宗留下名册,你也知道如何寻找隐藏在苍茫大山的剑宗,像你这样剑气境仍旧不知道剑宗存在的少之又少,冒昧问一句,你是从何种偏僻地方来的?”
谢清欢看着许百川,神情尽是好奇之色,也就像他所说一样,真心想知道许百川从何处地
方而来,居然在同境中比他还要强,他在剑宗被称为剑道天才,每日听习前辈高人的剑理,才在这个年纪突破剑气境,而许百川年纪和他一般大却不知道剑宗存在,没听过那些高人讲的道理,又是如何突破剑气境的?
许百川依旧靠在窗户边,平静解释道:“从一处叫做云镇的小地方而来,也确实偏僻,连大理皇帝都将其忘了,而我偶然握起剑,就想着出来寻找另外握剑的人,走了许久的路,见过不少人与事,斩过几只妖魔,在今日才来到庆元国。”
谢清欢怔住,他也不知道云镇是在哪个地方,但他知道大理与庆元国是敌对,双方子民都不能轻易过来,边境线异常严谨,更何况最近连下了十几日的大雪,若是许百川说的是真的,那可就相当不一般,设身处地,将他换到那种地步绝然会过不来。
这位年轻剑修从被带回剑宗学剑时便没受过太多苦难,安安稳稳练剑,安安稳稳一直待在庆元国,本以为师兄弟之间争斗,每日演练剑法就已经算是艰辛苦难,可现如今他听完许百川如此轻描淡写讲述自己练剑道路,顿时就觉得自己太过于安逸,被许百川击败也不足为奇,甚至是觉得理所当然,这位年轻剑修不由感叹道:“相比于你,我要差出许多,要是宗门内长辈知道你的名字,怕谁都会想着将你收入门下。”
许百川疑惑问道:“为何?”
谢清欢轻声道:“能一人跨入剑道,天赋绝计是差不了,这倒是其次,而你一人走过这么多路在他们眼中反而是最重要的,有许多剑道天资高的人因为经历磨难甚少没有走到剑道高处,反而是在磨砺中一步步走上来的踏入了顶峰,你天资不差,磨砺也足够,只要不是半路夭折,以后定然会成一位大剑修。”
许百川摇摇头,谢清欢所说的在他听来实在太过于夸奖,他不过是走了一些路,换做另外一位剑修想必也是行的,自家事情自家要知道,他天资没有谢清欢所说的那么好,能够踏入剑气境还是因为独臂老者的馈赠,如若不然,恐怕他现在还在云镇待着。
谢清欢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了,不过有一点他说的没差,许百川要是去剑宗,绝对会是一个香馍馍,恐怕连那位说永不收徒的宗主大人也会动心思。
不过这一切,要等着许百川到剑宗再说
许百川听谢清欢说了许多次剑宗,不免心生好奇,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送入嘴中,轻声问道:“剑宗是个如何地方?”
谢清欢见状也坐了下来,学着许百川样子同样夹了一颗花生米送入嘴中,咀嚼几番咽下之后,又喝了一口酒水,这才说道:“虽说我在剑宗练了许久的剑,但也只是见到一部分,就据我所知,对于剑修来说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宝地,各地的孤本剑经大多都有收录,每隔半月还有前辈讲经,若是新进弟子没有剑在手,也可去葬剑山取柄想要的剑,说不定剑中还有前任剑主留下传承,从此一飞冲天也自无不可……”
许百川听着这些讲述,也觉得剑宗是剑修的净土,但也渐渐心生一种疑问,既然都有剑宗培养剑修,那天地间的剑修为何仍然会如此稀少?
当他将这疑问问出来时,谢清欢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