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儿臣知道错了,父皇……”
高旻吓得浑身瘫软,哭丧着脸被亲尉拖出了殿外。
高昊和高景皆不禁在心底打了个冷颤,大理寺啊,父皇竟让大理寺来审二皇兄,等同于剥夺他皇子的身份。
便连几位阁老与右相郝程都觉得高帝的冷然,到底是自己的骨肉,难怪圣人言,自古最是无情帝皇家。
反观李怀江没有半点的波动,将心比心,险被亲儿子夺命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谁人能做到大度放过,反正他李怀江是不行。
拿下高旻后,高帝遣退了老三和老五,把大臣留下议事。
曲家此翻逆谋大罪,牵连甚重,城外五处兴建的寺庙豢养了近三万亲兵,单单一个曲家如何成事,拔出萝卜带出泥,那些从旁协助的朝臣,没一个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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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左侍郎,魏家。
铭意亲自带人到魏家拿人,一把年岁的魏潇此时已如江边柳絮,没了任何的反抗之意,默默的闭上老眼。
除了魏潇,其家中两个儿子及下头的三个孙子,没一个是清白的,皆被锦衣卫押入天牢。
而魏家的女眷,全数就地圈禁,待事件核实,等待她们的罪责全都跑不了。
此番曲家下台,牵连者甚多,工部左、右两名侍郎纷纷入狱,几乎抽掉了朝廷近三分之一的能臣职务。
把三司、以及户部忙得够呛,年初还愁眉不殿的户部尚书,此时老脸上的笑容持久不下。
宫里的娴妃已被皇后下令幽禁宗人府,至死不得踏出。
右相郝程得知老妻今个在宫里大殿英勇之举,欣慰之心刚起,又被兜头泼了盆凉水。
无他,本以为老妻之举,能让高帝重视他们郝家之余,而对他们郝家掉以轻心。
却又因着在殿内,当场被长公主李氏拆穿计谋,落得个有意而为之的举措。
简直是气煞他也,他们郝家上辈子刨了李家的祖坟不成?!
入夜,李怀江回府,李婉才从他口中得知,今日城郊祭坛外的事迹。
曲家本是做了两手的准备,在此之前,工部的人悄悄松动了祭坛的梁柱,只若高帝前去祭天,梁柱倒塌之际,二皇子以身犯险护驾心切,由此重获高帝重视。
曲家的这一计确实不错,只不过,有个人抢了他的功劳,那人正是三皇子高景。
高景因此伤着了手臂,据说那出血量,把高帝的慈父心都给逼出来了。
由此,曲家和二皇子不得不实行二计,潜伏在祭坛周边的逆军出没,高旻剑指高帝脖梗,眼看事成在即,又被提前布控的锦衣卫,携领睿亲王手里的铁骑全数拿下。
那场面要多轰动有多轰动,多少大臣在锦衣卫收网前,以为皇上今日就要一命呜呼。
好在是有惊无险,所以看明白的,都不会觉得高帝今日心狠。
李婉听完后,不禁摇头唏嘘,想了想,道。
“今日曲家之事,可是会让郝家戒备更甚?”
李怀江摇头,“狼心生起那刻,便不可能消没,只不过会缓下步伐。”
“前段时日领军前往西疆的孙起,岂不是躲过一劫?”
李怀江轻笑道,“人方到并州便已被控制,那六万铁骑暂时安置在津州较为稳妥的地界。”
李婉听了点了点头,津州确实是个好地方,距离盛京城近。
“郝家就不会察觉西疆仅是一个恍子?”
“那片地方的官僚,多是皇上近些年培养的心腹,或是荀阁老手里的人,若想保四皇子,荀阁老自有法子。”
即便郝家有心派人探究实情,不说鞭长莫及,去了后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