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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烈日当空,的确不是赶路的好时候,玄牡请示过典华之后,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停了车,将马车从马背上卸下来,定慧想帮忙,玄牡直接无视了他,自顾自的为马儿喂饱了淡盐水后,将马儿拉到汕水河里,为其洗了个澡。
典华带着小蔻和张钧两人也下了马车,在车厢里憋了一上午的小蔻,撒了欢儿似的在河边跑来跑去,张钧盘坐在河边的阴凉处,就开始打坐入定。
定慧找通铃说了半天话,通铃都不理他,这时小蔻找上了通铃,缠着通铃和她一起玩儿,通铃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小蔻本来打算叫上师弟张钧的,但是看到张钧师弟在打坐修炼,好像学渣不好意思打扰学霸学习的心态一样,小蔻就没好意思叫。
通铃也是小孩子心性,跟定慧、玄牡和典华这三位长辈在一起有些拘谨,有些无聊,但是和小蔻在一起……通铃很快就和小蔻闹做一团。
后来禁不住小蔻的软磨硬泡,通铃又将小白哄了出来,两人一狐也不知道是在玩游戏还是做什么,一直在跑在笑,玩儿的可疯了。
定慧在一旁看的直摇头:“唉,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蔻在那疯玩儿,果然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还需要历练啊。”
欢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一刻钟后,玄牡将马儿牵了回来,马儿一边走,一边打着响鼻,抖着身上的水珠,显然这次洗澡,马儿也很舒服,不过看到典华,马儿立刻凑上前,冲着典华鸣叫着,似乎在分享着它的喜悦。
典华轻轻的抚摸着马儿的头,又一个治疗术打了上去,马儿顿时舒服的又是一阵鸣叫,还得意忘形的要上前要舔典华的脸,被典华用手挡住了,马儿只好退而求其次,欢快的舔弄着典华的手。
玄牡在一旁看得那个叫羡慕嫉妒恨啊:“师叔祖,您说我为它洗的澡,我为它架的车,我在车辕一坐就是一天,一直陪着它,它怎么就只认您,不认我啊?”我也好想有这样的待遇啊。
典华笑而不语……
难道直接说,我有御兽术,你没有?难道直接说我会炼制马儿专属的辟谷丹,你不会?难道还残忍的告诉他,我可以给马儿一记让它“上瘾”的治疗术,你不可以吗?
难道直白的告诉他,马儿没有灵慧,虽有灵性但是有限的很,它本身就是一个畏强凌弱,有奶便是娘的很现实的马儿吗?
这样说,玄牡会不会感到十万点暴击啊?这会不会太残暴了?
还是算了吧!还是什么也不说吧……
典华也很无奈啊,只能继续笑而不语。
定慧看玄牡忙完了,又凑上去和玄牡说话,玄牡接着无视他。
一刻钟后,典华道了一声:“好了,开始赶路吧!”
玄牡上前为马儿套上了马车,小蔻一脸通红的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上了马车,张钧从河边站了起来,沉默从容的上了马车。
典华在一旁看得心里直摇头,小蔻这体质不行啊,才跑了这么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而且小蔻修炼还不积极,你看张钧,这孩子明明天赋那么好,还抓紧一切时间修炼。
另外,小蔻太活波了一些,张钧太沉闷了一些;小蔻太开朗了一些,张钧太阴沉了一些;小蔻太幼稚了一些,张钧太成熟了一些……
典华看着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的两个弟子,心中疑惑不解:我没有厚此薄彼啊?尽量做到了一碗水端平,而且两人一起接受的同样的教导,怎么两人的差别越来越大了呢?
至于两人的未来发展方向的侧重点不同……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不是现在。
现在属于打基础阶段,典华为两人传授的知识是相同的,就像高二分文理科之前,所有的学生学习的课程是相同的。
这是天赋问题?还是天性问题?
典华带着心中有些疑惑上了马车,不过,两个弟子大体上还是不错的,相亲相爱,尊师重道,也没有犯原则上的错误。
坐下来后,典华也想通了:两个人保留着自己的个性和特点,也挺好。
为何要让所有的弟子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他这也不是现代社会的那种大班教育,是那种很复古的“带徒弟”,自然是不能拿这两个进行类比的,这对它们两个都不公平……
磨去他们的个性,希望他们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对小蔻和张钧他们两人也不公平……
典华决定以后尽量减少这样的类比,至于两个弟子的个性、未来的成就等等,随缘吧,他的要求不高,只要别走上歧路就好。
无论典华心中思量了什么,心中下了什么决定,在弟子面前,典华表面上从来不会显露出来,保持着一惯的威严和持重。
典华拿出青铜镜,向小蔻和张钧的打了两个光点,传授他们新的知识,等他们接受完了之后,再是典华答疑解惑的时间,典华还是按这个流程,开始了下午的授课。
玄牡套上了缰绳,坐在了车辕的最右边,定慧赶紧坐在了中间,冲着在河墨迹了半天的通铃叫了一句:“要出发了,快上车。”
喊完通铃,定慧又开始磨起了玄牡这块“石头”,通铃自顾自的在河边洗漱好了之后,才缓缓的上了马车,听到车厢里传来的授课声,通铃还是没好意思坐进车厢,依然坐在了车辕上,还是上午的最左边的位置。
通铃是最后一个上马车的,她坐好了之后,玄牡就驾了一声,马儿缓缓的跑动起来,继续载着马车沿着官道向东驶去。
马车上,车厢里是典华为小蔻或张钧答疑解惑的声音,车厢外的车辕上,是定慧唱独角戏的声音:“唉,玄牡,我给你说啊,定慧师叔过的那个苦哪,生活的这个艰难啊……”
显然,定慧又换了招,打起了苦情牌,玄牡依然如迎着海浪岿然不动的礁石,无视着定慧,自顾自的架着马车。
这心性,这定力,连定慧都啧啧称奇……通铃就不行了,定慧的发招的对象不是她,她只承受了余波,就受不了了,用双手堵住了耳朵,才得了片刻的清静。
官道上,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在踽踽独行,不过伴随着典华的授课声和定慧的“独角戏”的声音,夹杂着汕水河潺潺的流水声,风吹过河边的树木,树枝树叶间摩擦的沙沙声响,如一曲合奏交响曲,成为了汕水河边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路过一个山岗时,山岗上的一个负责瞭望的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山贼发现了马车,急声询问身边的中年山贼道:“寨主,下面有一辆马车路过,要不要?”说着兴奋的用右手在脖子下面一划,比划了一个杀人的手热。
中年山贼一掌拍在了少年的头上,训斥道:“臭小子,你是不是皮又痒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山贼,不是土匪强盗!我们只谋财,不害命!”
少年山贼揉着脑袋上被孙叔拍打的地方,痛的龇着牙,咧着嘴,不满的嘟囔着道:“寨主,您就是老顽固,这都什么世道了,您还守着这些规矩……是不是根据规矩,这辆马车没有拉货,我们也不能动手打劫啊?寨主,我们多少天没开张了,再不开张,我们山寨就要饿死了!”
中年山贼被少年说的一时凝咽,少年山贼一看寨主动摇了,赶紧加把火道:“寨主,您看看隔壁山寨的王大胆他们,听说他们离开山寨去三河县一代闯荡了,在那边混的可是风生水起,好多山贼都投奔他了,据说光打劫时可以出动的好手,就有四五十号人呢!
“我还听说他们的日子过的可滋润了,整天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嗞——”少年山贼吸了一口水,好像回味着半年前吃肉时的场景,吞咽了一下口水,接着向中年山贼报怨道:“寨主,我们都半年多没占过荤腥了!荤腥可以不吃,但是,饭不能不吃吧?寨主,您看,我们是不是……”
中年山贼挣扎着道:“坏规矩,是要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