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然之大概真的会有些感动,相比起曾经背弃了他的云百楼而言,于危难之际帮过他的离郡显然更值得信任,”赵无忌一笑,然后道,“我只是有些怀疑他的能力。”
洛川点了点头,“他的能力自然是问题,但这一局赌的是江州权贵的野心,江州之地自古便多出大才,申然之若能赢得江州出兵,再次反扑怀城之时定然已有聪明人站在他的身后,我担心的只是时间,我怕他来不及在这个春天说动那些过惯了富贵日子的江州权贵。”
赵无忌认同的点了点头,“江州富饶,那里的人早已当江州便是中洲了,只觉得除却京州其它各州都是蛮夷之地,可河内郡平原沃土他们还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偏偏与河内郡申家结了这么多年的姻亲,我离郡九百年几十个太守,可没有一个能娶到江州六郡太守家的千金。”
洛川闻言忽道,“我记得之前与江伯聊起安阳郡晏家,似乎也是与江州往来颇为密切的,若是申然之可以聚江州兵马反攻怀城,我们便可以与安阳郡一起出兵趁势拿下半个广郡南部,哪怕最终将绣城让给晏家都没有问题,”他脑海里回想着西南汉州的地图自语道,“既然这个冬天安阳郡几次图谋最终都没有能够重新夺回第一道防线,那么春天一到他们十有八九便只能退守元河,若是能够拿下绣城作为最后的战略纵深,大概会让安城那位晏家太守安心不少。”
赵无忌点头,“可行,安阳郡与江州柳林郡相邻,与江州一应太守关系也是极密切的,只是如今在位的那位晏家太守性格稍稍懦弱了一些,不见得能被一次游说就敢出兵如今的广郡,但无论安阳郡晏家最终如何决定,给安阳朝堂种下离郡支持他们拿下绣城这样的种子都是极有必要的,如今看来他们并不容易决断,可局势若是发展到了那个程度,一切便都有可能。”
“欲望有时候是动力,恐惧有时候也是,这个春天安阳郡要承受的压力势必要强过我们,哪怕我们可以在南疆一线提供支持也一样,所以留给晏家考虑的时间不会太多,”洛川看着场上越来越少的参加者以及那两个磕磕绊绊仍旧背靠背的少年身影,道,“所谓远交近攻,我始终觉得在这西南汉州之中,能够与我们背靠背的就只有安阳郡一家了,还记得当初从中京城返乡途径河内郡首府怀城,当时的魏长河与那位初见面的安阳郡公子晏拙还给我提了醒,有这一重关系......”
他摸了摸下巴忽的道,“时间很紧,或者干脆借着年节未完,我先派人带上一份礼物去安城见一见这位晏拙晏公子?这一次为了找几个问剑的彩头,我发现这太守府宫的宝库里还是真有不少拿得出手的好东西的。”
“晏拙......?”赵无忌想了想道,“魏长河的女儿是安阳郡太守晏思语的侧夫人,这个晏拙既然能跟着魏长河远行,应该便是这位侧夫人的儿子。”
“那便如此,多备一份礼让晏拙转交魏长河,我如今以离郡太守的身份给他们两个送礼以谢当年示警之恩,他们没有理由拒绝,”洛川低声道,“如果魏长河够聪明,他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和我派去的人见一面好好聊聊南疆战线上合作的事情,等我再去见陆东风的时候就可以看看这两位大陆名将能不能与你我所见略同......”
话音刚落,就见如今府宫内唯一一位宫廷大侍长高士贤小跑着走来弯腰行礼道,“启禀太守大人,郡丞府衙官员来报,”他抬头看到洛川的视线已经望过来,这才用并不太小的声音道,“永昌郡使者......携礼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