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情绪有些激动的洛云听闻洛川此言,一下子没了动静。
洛川继续道,“父亲死于一种剧毒,这种毒无色无味无药可解但致死周期长,更重要的是,想要达到致死的剂量需要短时间内服用的量很大,能让一个太守毫无戒备之心服下这么多剧毒的人必是亲近之人,在离城,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你洛云,另一个你心知肚明。”
洛云默然,他侧过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
洛川没有停止,语气渐渐冰凉,“你的母亲死了,但这件事情并未就此休止,因为你母亲背后的那个人还活着,就在父亲中毒将死之际,永昌郡先是勾结妖夷袭杀我于返乡途中,后是起兵北上谋夺川城视坐拥三十万精锐的离郡于无物,他凭什么敢!”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起身怒喝道,“就凭他孟啸天早早就知道了父亲将死的事实!因为他才是整件事幕后那个最大的黑手和推手!他心狠手辣蠢不可及,却做着谋夺离郡权倾西南汉州的白日梦!就是这么一个老而不死的狗东西,杀死了你我的父亲!!”
洛云仍旧沉默一语不发。
洛川却气的胸口起伏,“如今,你说我发兵侵犯永昌郡你问我凭什么要你写檄文!”
他指着洛云的脑袋喊道,“你我都是洛家子孙身上都留着洛天恩的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特么问我为什么要写檄文!”
他几乎是用吼的说出所有的话,“我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和他孟啸天过不去,我不光要夺了他的永昌郡,我还要砍下他的狗头拿到父亲的坟墓前烧掉,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一席话说得房间之中寂静无声,就连一向在洛川身边颇为自在的思齐都不敢挪动一点脚步,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招惹到从未如此生气过的洛川。
好一阵沉默之后,洛云才头也不抬的道,“你仍旧存了为自己的权势图谋的野心,父亲在你的记忆之中应该极其模糊,你怎可能......”
“我曾经是恨他的,”洛川直截了当的打断了洛云的话,可话说出口他反倒觉得有些释然,语气便又缓和了许多,“可当我回到离郡慢慢了解了他许多的事,坐在这个位置上,才多少理解了他的那些不得已,理解了这个人无情冷血的表象之下一颗其实深情到了极点的心,我曾听人说起情深不寿,如今想来真如谶语......”
他起身穿上厚厚的毛皮大氅与洛云一样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无论你替不替我写那篇檄文,那篇檄文都会以你的名义发往各地,我知道孟啸天是你外公,但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当你是他的外孙你也是大人了,应该自己去判断,我只知道,就算你的外公和你的母亲给那个男人下毒,就算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背后的所有一切,他仍旧为你的母亲留下过一条活路,而为你所做的,更是你以后才会一点点明白的事情,所以,你问我那檄文上应该如何写你,很简单。”
洛川从洛云身边走过,大步离去,“不就是洛天恩之子,洛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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