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贾祎皋没仇怨,只是比武而已。而且......这次我胜之不武。贾祎皋之所以会输,是因为......”小乙抬起头,直视大小姐的黑眸子,“他喜欢你。”
葛二勃然大怒:“臭小子,你敢亵渎小姐!他也配喜欢小姐!”抬手要打小乙的耳光。
“住口!”像是说过一次的话,嘴皮子会变利索,这次大小姐把这两个字吐得急切,而且字正腔圆。
葛二赶紧老实地盯着鞋尖,不敢妄动。
小乙咧嘴一笑,嘟哝了一句:“声音不难听,干嘛不说话呢。”
一直三缄其口的姬顿,忍不住开口了:“牛X,真你娘的牛X。爷们儿开始当你丫是个混不吝,刚才知道你是愣头青,现在看来你大爷的才是年轻一辈儿的奇峰!敢跟大小姐嘚啵,还让大小姐替你说话。爷们儿今儿个服了。”口里含糊不清地夸了几句,转眼就掉价,“甭说,你俩一个黑得像锅底、一个白得像砂糖,黑锅底炒白砂糖,那就是稠糊糊的一锅糖色儿,搭调——”话没说完,两眼翻白,栽了过去。
旁边的宋赤焱和孟道升,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大小姐,只见大小姐脸上古井无波,粉拳却是紧攥。两人齐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看大小姐一眼。
孟道升好心,把姬顿平放在长凳上,喃喃道:“知道你嘴没把门,还不老老实实闭嘴。”
“祎皋,祎皋!挺住,别变!”贾衮突然抱住贾祎皋,声嘶力竭地吼道。但并不是声音够大,就能贯通灵魂。
贾祎皋的双腿在向蛇形发展,大块的鳞片,正爬上他手臂、胸口和脖颈。
王三说:“再不压制,可就无法挽回了!”
贾衮重新朝大小姐跪了下去,王三也朝大小姐躬身。小乙急切地说:“贾祎皋曾两次失神,一次是你来,一次是你说话!尤其是最后一次,令他的蓄势功亏一篑,所以,是你这个红颜祸水害得他输了比武。一报还一报,你害了他再救了他,就扯平了。你不喜欢他,至少也要当面拒绝他吧!”
红颜祸水?宋赤焱、孟道升都忍不住要说“牛X”了。龚小乙可真牛,这么埋汰大小姐,居然没被打死,简直不合常理。
大小姐蹙眉道:“救了他,我就不欠你了。”
欠我什么?鸡腿......还有饭盒?一个鸡腿、一个饭盒,换一条人命,值了!
“不欠我了!”小乙喜悦道。
除了小乙,几乎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小姐的人情是什么?大小姐不可能欠人情!如果有,那么这个人情可以让整个武盟以及隐士集团来偿还。可这小子,居然为了刚还打得你死我活的贾祎皋,放弃了。
“好。”
大小姐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抬手凭空一捏。小乙看不到,也感知不到,她究竟做了什么。只看见笼罩贾祎皋的虚影——龟甲蛇身的武士,轰然破碎,瞬间连星点闪光都没留下。
接着,贾祎皋的身体像是被无形大手抓了起来,直挺挺的飘在空中,嘴巴大张着。小腹气海位置,出现了一团金黄的光球。金光在被慢慢挤压,逐渐暗淡,浓缩到一枚小小的丹丸,从小腹缓慢上移。
看到这一幕后,贾衮的表情从欣喜,立马坠入惶恐的深渊,“大小姐,不要啊。剥离金丹,祎皋可就成了废人了。”
“输给区区武者就不是废人了吗?”葛二斥道,“贾祎皋已经废了,不剥离金丹就死定了。你可知道小姐,为了你儿子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嘛!得寸进尺的东西!”
王三按住贾衮的肩膀,怅然道:“我们的力量来得容易,付出的代价就大,这是天理啊。”
贾衮颓然地瘫坐在地上,看着金丹经过腹腔、胸腔、喉咙,啵的一声,带着血丝从嘴巴里飞出。贾祎皋悬浮的身体摔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严重骨折的双腿,软塌塌地扭曲着。身上冒出鳞片的地方,因为鳞片突然剥离,汩汩淌着血。
没了金丹,这些伤势可能很难修复了。贾衮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儿子废了,贾家的希望没了。
金丹飞向了大小姐,葛二捧着手帕,接住金丹,小心翼翼地包好。大小姐的额头冒着点点汗珠,朝小乙看了一眼。小乙说:“谢谢。”但是,短短两个字,大小姐已不屑于听,转身、入轿、起轿、离开,一言不发,一语不闻。
“呀!我想起来了。”张衢亨说,“那天晚上,大小姐传音给爸爸,让爸爸带我到桃花林,原来是因为你。”
“传音?神话故事里那个。”小乙楞了一下,恍然道,“这不成了我欠她人情了,糟糕!”
葛二留在最后,看了看王三,又瞅了眼聂元,对着小乙等人,颐指气使地说:“动手吧,抓了这白家的小王八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