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凤本来还想强装镇定,只要自己死咬着不放,想来秦七爷也奈何不得她,但那句‘墨家中也有我的人’彻底击溃了她内心的坚持。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惜凤实在不明白,自己迄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墨谭报仇,为了还墨镇一个公道,为什么身为墨镇的一员,他们要出卖自己,为什么……
“呵呵……”秦七爷不屑的笑着,冷面无情的说道:“做惯了畜生,突然有人告诉他们,你们将要获得自由啦!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到高兴而是恐惧,对未知的未来感到恐惧,这就是人的孽根性。
做我的奴隶,他们虽然失去了自由,整天待在暗无天日的矿井里劳作,但是他们至少可以活着,不用整天提心吊胆,被突然到来的修士杀死,我给他们提供食物,提供庇护,他们为我劳作,天经地义,他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秦七爷的话,宛如魔音绕耳,久久不曾散去,不断的冲击着惜凤的内心恪守的正义与信心,将她引以为傲的初衷彻底击散。
原来只有她自己才是那个异想天开的人,她一直以为那些受尽苦难的墨家人正在翘首以待,等着她来拯救,可事实的真相确实她自作多情了。
这一刻,惜凤彻底疯了,身体上的痛不是真的痛,内心的痛才叫痛。
秦七爷狡黠的笑了,好似看穿了一切,他要再加一把火,一把让对方彻底死心的火。
“事已至此,我不建议再告诉你一件事情。”秦七爷望着垂头丧气的惜凤,悠悠的开口,说道:“你知道墨谭是怎么死的吗?”
如果说此刻还有什么事是惜凤值得在意的人或事,那么只有墨谭了。
听到秦七爷的话,惜凤缓缓的抬起头,那双美丽眸子变得略显呆滞,但是神情却依然坚定,她想知道,想知道关于墨谭的一切。
看到面如死灰,却依然倔强的惜凤,秦七爷久违的感到一丝不忍,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他竟然有点不想告诉眼前的这个女人事实的真相,再打击她即将破碎的心灵。
“告……诉……我,墨谭……他是……到底是……怎么死的。”
惜凤的表情略显僵硬,生机的流失,心境的破裂,是她不堪重负,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不再那般温柔轻灵,反而让人闻而生惧。
听到惜凤的话,秦七爷不由得一怔,然后自嘲的笑了,暗道:“想我纵横东荒几十载,手上的人命多如牛毛,今天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心慈手软起来……”
“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墨谭是被他那群自以为忠诚的拥护者们,亲手割掉的头颅。”
秦七爷平淡的叙述着,那神情好似这番话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惜凤的心境几乎在崩溃的边缘,面容狰狞失色,秦七爷对此视若不见,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他们将墨谭的头颅交给我的时候,还是热的,那双眼睛睁的那叫一个大啊!啧啧!想来他到死也不敢相信,最终不是死在我的手里,反而,是那群他心心念念想要解救的同族的手里,哎!何其可悲,何其可叹啊!”
秦七爷的表情,似乎是在惋惜,又似乎是在嘲笑。
哀莫大于心死。
这一刻,惜凤的内心彻底诠释了一句话的含义,她的心境再也无法支持,彻底崩溃。
只见,惜凤心头气血一阵翻涌,猛的向前喷出一口鲜血,这口鲜血不是普通鲜血,而是她的心头血,是精血,当这口血喷出,她将再无复原的可能。
道基被破,根基被毁,其道休矣!
淡淡的撇一眼昏死在地上的惜凤,秦七爷微微叹了一口气。
在秦七爷的心里,其实还是挺钦佩眼前这个为爱可以付出一切的奇女子,奈何,事与愿违,不能为他所用的都是绊脚石。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秦七爷再次坐到圆桌前,气定神闲的喊道:“来人啊!”
秦七爷的话音刚落,房门便被应声推开,走进来的赫然是赵长治,想来此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赵长治眼角撇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惜凤,旋即,收回目光,对着秦七爷行了一礼,恭敬说道:“七爷,外头的人都关押起来了,等着您发落。”
“嗯!”秦七爷微微眉头舒展了开来,喝了一小口酒水,吩咐道:“这些人修为尽废,留着也没用,明日夜里趁无人之际,把他们都推下封天涧,他们不都是为了封天涧里面的坠龙宝藏而来吗?这样死也算是随了他们的心愿了。”
“是。”赵长治躬身应下,接着问道:“七爷,那个墨三儿如何处置?”
七爷望向地上的惜凤,略微思索了一番,说道:“先关起来吧!以后或许还用的上。”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