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初,长信侯得太后之令,添为雍都王城给事中,官爵加身,权柄在握,方圆百里内的军政在手,更是领六万户封邑,仅次于文信候十万户食邑!”
周清虽不在咸阳,但消息的收拢上,虚凡未敢迟疑,再加上文信候一方的有意扬其威名,故而,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细细打听,便可入手。
自己都可以知晓,那么,秦王更是知晓久矣,听虚凡之言,周清静静的踱步厅中,长信侯嫪毐看来是被文信候直接架在火坑上了。
“庄襄先王薨逝,旨意留存,以太后和文信候辅政,近十年来,太后都不曾插手朝政,想不到,为了长信侯,将文信候有意归还给王上的摄政之权要走。”
“商君变法以来,二十等爵位中,侯爵位列极品,以武安君之功,尚未封侯,一介市鄙之人,登临尊位,食邑数万,如同平地起高楼,崩塌的会更加之快!”
对于自己的这位族兄,周清越发的佩服了,登位十年来,一直想要将权力从吕不韦的手中夺回,如今,快要功成,又跳出来一个长信侯。
此人虽为市鄙之人,但观其近来的一系列动作,背后亦是有智谋之士存在,一直隐忍,等待最佳的机会,如同鬼谷之学,寻找一个阴阳变化之契机,毕其功于一役。
“小师叔此言,正合祖师之理。”
“除此之外,那长信侯越发的猖獗了,雍都之地的城内传闻,自且月起,长信侯将以假父之尊代太后秉政,与文信候吕不韦同理国事!”
虚凡微微颔首,对于长信侯的一系列举动,就是虚凡自身都不看好,没有任何根基,仗着太后的宠信和雍都之地的权力,妄想谋夺大位,实在是一双眼睛已经被遮掩的看不清了。
似乎觉得爵位、食邑、权势、美人……得来的太过于容易了,秦廷朝野不外如是,似乎更高的尊位也不是不可得。
“假父之尊?”
“嫪毐他倒是真敢想,且月之时为六月,如今已是五月下旬,怪不得如今的咸阳之内为之戒严,虚凡,传令城中道者,接下来一个月,就好好待在房间里修行。”
“因长信侯之事,只怕诸子百家将来必定喋血无尽!”
区区一个市鄙之人,如何得以权谋,如何得以进步,背后没有游学之士、百家之人的推动,绝对不可能,如今的秦国独霸诸夏,一个长信侯嫪毐若是得势,对于百家裨益良多。
若是不得势,也能够霍乱秦廷,让列国得喘息之机,只怕就是文信候都没有料到这一点,尤其是新郑的使者被杀、玄翦现身之事。
野王城邑、新郑城邑、长信侯之事,诸子百家已经在秦王政心中增加无尽的恶意,就是周清对于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感。
有这个功夫,不思富国强兵,和那些游侠所为一般无二,当真是可恶。
“那些诸子百家之人,不明大势,不修天道,注定灭亡!”
虚凡再次颔首而应,道家天宗所修乃是天道,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者亡,这是道法自然的体现。
以自身之力和天道大势对抗,殊为不智,结局可想而知。
“嗯,是她……楚国夫人和那个小家伙,今日怎么有空前来我这里了,虚凡,随我出去相迎!”
想必秦王嬴政的布局已经完毕,只待最后一击,正欲要继续说些什么,忽而眉头一挑,灵觉扩散,玄清宫门之外,一行行浩浩荡荡而至,曼妙的宫女开路,头颅低垂的宫奴架撵。
一前一后,礼仪甚大,顺着宽阔平坦的宫道,奔至玄清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