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霖端起酒盏,仰头便将盏中酒饮尽,大呼痛快,道:“塞外寒风凛意高,平沙百战染征袍。笑谈渴饮敌酋血,醉卧铁衣枕宝刀。”
二人豪饮数盏,叶凌不由得感叹道:“今日得遇潘兄,才得知了这酒中的许多门道。想得以前,只怕是浪费了这五谷之精,人间佳酿。”
潘玉霖道:“此言差异。饮酒是为作乐,以酒具配酒,更是为了增添此乐,若是执着于此,患得患失,反倒是失了乐趣,诚不足取!”
叶凌闻言,连连点头。二人不知不觉将三坛酒都饮尽了,又各取出几坛来。不过潘玉霖却又朝店家买了一坛,并对叶凌道:“来到此地,若不尝一尝他土产之酒,那就可惜了。”
待店家拿来救,潘玉霖打开封泥,只闻得酒味不够甘美。这只是寻常的粮食酒,实在比不得二人用仙材酿造的琼浆。
不过潘玉霖毫不在意,取出两个陶制的土碗,给叶凌满上一碗,道:“饮这寻常粮食酒,便要用这寻常之酒具。喝的便是酒中的红尘之味,世俗之气。”
说着话,二人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相视大笑。潘玉霖言道:“喧嚣远避彩都门,不入蓬莱入世尘。饮罢街头浑水酒,清平原属百闲身。”
二人乘着酒兴,开怀畅饮,谈天说地,好个意气相投。只是叶凌还存着最后一点提防,没有以真名相告。
可谁想那潘玉霖却早就看破叶凌的伪装,毫不犹豫的点破道:“道兄只怕是易容后的相貌吧?我虽看不破这等改天换日之术,但道兄瞒了身份,在下还是知晓的。道兄,在下一片赤诚,还请道兄不要有所顾忌。”
叶凌被他如此一说,便言道:“在下虽然有所隐瞒,只是为了行走世间,图个方便。潘兄莫要介怀。你若真想知道,我便直言相告,我便是……”m.qqxsnew
叶凌话未说完,旁边潘玉霖笑着摆手打断道:“道兄不必如此,实不相瞒,前时汇仙庄众宗门聚会,在下也去凑了个热闹。虽然与道兄素未蒙面,但道兄这柄木剑,在下可是记忆犹新啊!或者我该称呼叶兄?”
“叶子!”叶凌笑着道:“与我相识的友人,全都这么唤我。”
“好!叶子!”潘玉霖笑着道:“你我一见如故,就此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这……”叶凌不解:“道兄何以对我如此看重?”
叶凌知道,潘玉霖境界修为在自己之上,又是天音阁弟子,此时与叶凌攀上交情,实在百害而无一利。
但潘玉霖却道:“叶子你在汇仙庄能仗义出手,相助东南九寇,单凭这一点,在下便十分佩服。今日与你饮酒,实在高兴,我有直觉,与叶子相交,绝对是生平之幸事!”
叶凌闻言,不再推辞:“既如此,你我共饮此杯!”
二人饮罢,相视而笑。叶凌乘着酒意,将之前汇仙庄之事给潘玉霖说了。潘玉霖不禁暗暗佩服叶凌的侠义之气。
两人一直相谈到深夜,才各自去客房歇息。
第二天早上,叶凌起床来在楼下,见潘玉霖已经坐在那里喝茶,并唤叶凌道:“此茶名为晨风,有清神养气,醒酒暖身之效。”
叶凌坐下来喝了一口,果然提神。
二人对坐着品茶,潘玉霖道:“三一神教一事,牵扯我天音阁弟子,我不能置身事外。何况还有那么多的百姓,更需解救。叶子,你现在身份特殊,只怕汇仙庄还要追捕你,你尽可离去,不要理会此事。”
哪知叶凌却摇头道:“若是昨日之前,我必然头也不回,立刻便走。但现在你我已成好友,好友之事,我必然要全力相助,岂能冷眼旁观?”
潘玉霖闻言,张了张口,终究叹息一声,笑道:“也罢。叶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既然如此,你我一同追查此事!”
二人饮过了茶,付了钱,便从酒馆离开,出了小镇。
虚空之上,二人并肩而行。叶凌言道:“这里附近的两个圣灵教分坛已经被捣毁,想来这三一神教已经撤离此地,我们还是要去别处追查。”
潘玉霖点头道:“此次的事,不止我们天音阁,还有许多宗门的弟子也被捉去,我看我们可以去寻找其他宗门来调查的人,看看他们有什么情报。”
二人离开了此地,远远向东而行。来到一处山岭处,突然数股道势冲霄,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叶凌指着远处道:“此地似乎有修士打斗。”
二人收敛了气息,朝着那里潜行过去。只见一片空地之上,站着三股人,左边几人,为首的正是圣灵教圣子肖玄羽,在他身旁站着玉轩宫少宫主段涵章,和与他形影不离的朗麒然以及几个圣灵教的黑衣人。
在他们对面,是一众宗门弟子,为首的是一男一女。潘玉霖认得他们,道:“男的是缥缈宗杨夕台,女的是碧云宗岳思婉。”
在他们中间,还站着几人,乃是六道佛堂弟子念心和尚,夜家少主夜轻寒,古家少主古天阳。
这些人都是各自宗门里年轻一代的翘楚,凑到这里不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