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活了小半天儿,一直到太阳西斜了才算把屋顶修好。
洗过了手,许国便去邀云娘去家里吃饭,结果自然是被拒绝了。理由就是不愿再添麻烦。
许国无奈,便跟叶凌出门回去了。
他们刚走,小宝就从院子里追出来,给许国一篮子的青菜,道:“娘说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可给的,只有这些青菜,让姨父带回去。”
许国也不推辞,接了过来。
叶凌见小宝手中还有一篮,便问道:“你这是要给谁送去?”
许国接口道:“许是又要送到寺庙和道观去吧?”
小宝点头道:“是,每次菜下来了,娘就让我送过去。”
叶凌闻言眉间一挑,问道:“这镇子上还有寺庙与道观?”
许国点头道:“两个破旧的地界了,前些年来了一僧一道,就住在那里,收了两个徒弟,在东边的学堂念书。”
叶凌不由得好奇,便辞别许国,跟着小宝去看看。
路上,叶凌问道:“你家自己紧衣缩食的,怎么还去供奉僧道?”
小宝道:“娘没说过原因,不过我猜是娘心地善良。其实寺庙和道观的日子也不好过,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叶凌点点头,又问道:“与你一般年纪的人,俱都在学堂读书,你为何不去?”
小宝闻言,低下头道:“娘没有钱让我去读书,学堂的夫子说了不要钱,可娘亲仍要交了钱,才肯让我去。”
叶凌心中暗自叹息,云娘这样的性子,倒不知是好是坏了。
“大哥哥,你上过学堂吗?识过字吗?”小宝提起头,眨巴着眼睛看向叶凌。
叶凌点头道:“上过,也识得些。”小时,他与三弟吴情一起上的学堂。还记得那个先生十分严格,他与三弟可没少挨手板。
小宝十分羡慕:“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够去学堂。我明天再去采花来卖,早日攒够上学的钱!”
叶凌看着她,虽有心给她钱,却不敢明言。需要寻个合适的契机才行。
两人转过三条街,方才在一个巷子的角落里,到了这寺庙与道观前。
寺庙与道观正对门,一左一右,俱是破落的一个小殿宇,门板残破,能清楚看见殿中内景:寺庙里供奉着一尊掉了漆的佛陀像;道观里供奉着失了色的三清尊。
不过,叶凌的目光却被这两个大殿门口的对联吸引,不由得会心一笑。
但只见,这寺庙门口的对联写道:“
日落香残,去了凡心一点
火尽炉寒,来把意马牢栓”
转头看去,这道观门口,也是一副对联:“
叴气失口,难免亲属不立
全安无人,方知避乱去舌”
叶凌实在不解,这寺庙与道观门口,因何要挂这两幅对联,莫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正想间,小宝却开口喊道:“不渡,自修,我来给你们送菜来了!”
不多时,就听从一左一右的后院里,一阵小跑着出来两个人,正是那日在学堂门口打架的小和尚与小道士。
小和尚法号不渡,小道士法号自修。
刚一出来,小道士自修便抢先出言道:“小宝你来了,我这就叫我师父去!”
说着话,小道士便要跑回道观去。
可小和尚不渡却伸手拉着小宝衣服,笑道:“走,我们去庙里再说。”
“不行!”自修急忙跑过来,抓住不渡的手,气道:“凭什么要到你这秃驴的破庙里去,应该来我道观!”
不渡也气道:“你这杂毛,当心你们那破道观弄脏了小宝的衣服!”
“秃驴!”
“杂毛!”
“啊――”
一僧一道又打作一团,谁都看谁不顺眼,非要比出个胜负不可。
叶凌在一旁发笑,小宝却十分着急:“你们不要再打了,我就是来送菜的,我寺庙和道观都不进去!”
听了这话,不渡和自修这才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小宝将篮子里早就分好的菜取出来,一人一份,道:“我听说你们因为打架,被学堂的夫子责罚了好几回。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打架了。我娘说出家人都是清心寡欲,绝不争强斗狠的!”
可话音刚落,就见这两个小子把菜摆在地上,一棵一棵的数了起来。
“我是三十六棵!”
“不可能,我才三十四棵,你故意多数了,才比我多!”
“我没有,果然小宝更喜欢我!”
“混蛋,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你这个秃驴,我今天一定好好教训你!”
“杂毛,我看你有什么本事!”
于是,两个人因为菜的棵数,重又打作一团,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