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可能已经不再那里了。”
阿梨追问:“那掌柜还能去哪里?”
“跟我来!”
江南一隅,二分明月,此间碧波流韵,缓缓东引至海滨。江水两岸是灯明永昼,烟火锦绣,乃富贵不尽,繁华无限。
绿水往南,岔道入湖。此湖东去十里,临近官道,背倚群山,正有一处庄园。庄园正是云皓然的府邸——云庄,远远观去,广夏细旃,熠熠流彩。
云庄世代从商,贩盐接镖,设钱馆走远洋等行当,无一不涉。庄主云忠由朝廷之请,天命之年高龄从政,曾为军器监效力五年,任职弩坊署四品署令,现已年迈还乡,归隐山野,然黑白两道皆有名声。
许忘自然认得他,前些年出差此地办案,受云忠之邀,也在云庄住过几日。
“云庄?”阿梨远远看着云庄的大门出神,见大门两旁蹲着两头硕大石狮,张牙舞爪,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进去瞧瞧!”许忘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林妙音就在里面。
“金溢见我二人逃脱,定然会求告云庄满城搜寻。”阿梨对许忘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而感到钦佩。
今晚不便正门拜访,故二人以声东击西之法将守门杂役引开,趁着夜色翻墙而入。
那一道偌大山川屏障又映眼帘,许忘在云庄待过一段时日,于内中一草一木,一廊一路也俱都颇为熟悉。当下如何避人耳目,绕过内院自然都不再话下。
在偌大一云庄想要找到林妙音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二人搜寻了整整一个时辰,连她人影都没有见着。
许忘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林妙音的心思,忽又想起云庄有座大的酒窖,而此时脉酒功牵动的饮酒欲望强烈,忍不住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阿梨奇道:“没想到你对云庄这么了解。”
许忘笑道:“应州府我不是很熟,但云庄可谓再熟悉不过。”
“怪哉怪哉,许公子与云庄有交情?”
“何以见得?”
“如此深严庄园,如非与它有交情,那就只能做江洋大盗的勾当才能进得来咯。”
“我可是六扇门的神捕,怎么能与江洋大盗相提并论?”许忘心中想着,却也不屑与她多解释。
二人轻声说着,已达后院窖中。
许忘一望窖内各种酒类如林摆列,尤胜当年之数,不禁大咽口水,道:“我好久没能尽兴畅饮,趁此机会索性喝个够!”顺势端起一坛,瞧也不瞧,伸手一沾,道:“罗浮春?才二十年?不好喝!”许忘一经揭开,也不再将其封上,抛在一旁,复又寻了一坛,道:“坤仪,三十年,这个尚且凑合!”说罢举坛吞了一口,道:“这酒性烈,对伤势无益,不可多喝!”一把又将其抛开。
阿梨见他使得指饮之法恁地精妙,夸道:“这指饮之法我也是会一些,然比之许公子,却又显得小巫见大巫了。”心中暗赞,这许公子果然天资聪慧,在醉忘归短短的几日就已将此法运用得如此融会贯通,我从小跟随黄掌柜学习,十多年了都没有他几天的领悟力强。
许忘奇道:“你也会?哦,对!你跟了黄玄师伯这么多年,想必也学了一些门道。”一面说话,一面手也不停,一时意犹未尽,而且每坛只尝一口,瞬将其中一排翻得个底朝天,“看我孙大圣大脑蟠桃园!”
阿梨觉他酒量一般,各种酒类只是被他微微一碰就草草丢弃,一时看得痴了,幽幽问道:“许公子,什么又是孙大圣大闹蟠桃园?”
“就是猴子偷桃。”许忘随口解释道。
“猴子偷桃?”阿梨愈加不解。